好半晌她才扭头朝着破空声响处看去,就见一男一女骑在高头大马上睥睨着她们这边,他们的身后还有很多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人。
“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要死了!”
她光着脚,身上的长裙也已经被撕成了短裙,麻花辫也已经散乱,整个人看上去肮脏又凌乱。
骑在马上的年轻男人蹙眉看着脚边的乔诗年,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安安。”
“嗯。”女子应声,下马一把抱住乔诗年,她将身上的斗篷解下围在乔诗年的身上,“姑娘别急,我去看看。”
“求你了,给他找个医生!他被砍了一刀,又被捅了一刀!他还那么小,不能死的!”乔诗年看着陆安的背影,小声说道。
“你是将军吗?求求你,给他用最好的药!求求你,多少钱,到时候我们一定双倍还你。”乔诗年找回些理智,两步走到骑在马上的男人面前,哀求道:“你们马术肯定好,能不能去就近的地方给他找个,找个,找个能看伤的人回来?”
陆平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乔诗年,乔诗年的个子很高,有一米七一,斗篷遮住她部分的腿,那双嫩白细长的腿上有很多划伤,看上去像是一块漂亮的羊脂玉上被人生生刻上划痕那样碍眼。
她属于青春甜美型,所以哭起来更让人觉得她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那双美眸中蓄积了太多的泪水,以至于不停有泪珠滚落。
“军中有医馆,姑娘不必担心,您的孩子若是没有死,或许还能救得过来。”陆平打量完乔诗年后,淡漠的说道。
经过军医的治疗,闻纠的伤口总算不再流血。
闻纠被士兵弄的简易担架抬着,乔诗年浑浑噩噩和陆安共骑一匹马赶赴下一个镇子。
“姑娘今年多大了?”陆安看着面前的几乎要高她半个头的乔诗年,好奇道:“哪家的千金?”
“我……”乔诗年一说话就立刻捂嘴。
她好想吐,刚才那血腥残忍的一幕等她从闻纠快要死了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后救无法忘却。
陆安勒停了马,乔诗年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哗啦啦吐了出来。
“姑娘怀孕了?”陆安疑惑道:“你丈夫呢?怎么就你和孩子?”
“不是!”乔诗年艰难说出两句后又哗啦啦的吐了出来。
一种后怕悄然爬上身,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喝水。”陆安递过水给乔诗年,弯腰看着狂吐又惊恐的乔诗年:“晕马?姑娘不会骑马,确实,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是快了点。”
“不是。”乔诗年的声音都变样了,等吐了干净后,她才勉强忍住要吐的冲动,转头看着陆安那好奇的大眼睛,直接昏倒过去。
“哥,这姑娘好像被吓晕了。”陆安带着乔诗年追上队伍最前端,和陆平齐走。
陆平扭头看了一眼陆安怀中的柔弱美人,刚才没注意到,她的头发看上去很乱,梳的既不是已婚妇人的发型,也不是待嫁闺中的少女髻,她的头发有些短,只到肩膀位置,看上去乌黑柔顺。
‘身体发肤接受之于父母,她这样,是对父母的大不敬。’
“哥!”陆安提高音量。
“嗯,胆小妇人。等到镇子,就将她和那孩子一起安置在那吧。”陆平扭过头,看着面前的路,说道:“这一路落草为寇的人有些多了,得要派出部分兵力清剿。”
“哦。”陆安冷淡的应了一声。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军医给乔诗年把脉后,又拿出银针给她扎了两针。
“将军,这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陆安问道:“这个姑娘年岁多大,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
“参将,这姑娘瞧着二十出头,不过这应该不是她的孩子,看她的脉象,应当是还未生产过,卑职瞧着,这姑娘可能还未与人同房。”
“没人问你这个。”陆安挥挥手,看着穿戴整齐的乔诗年,咧嘴笑问道:“哥,你是不是瞧上这个姑娘了,一路上偷看了人家好几次。”
“并没有。”陆平蹲下身看向乔诗年,“她似乎并不怕我,隐隐有信任我之意,我以为她是认识我的,可她看我的目光是完全陌生的。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是有点奇怪,瞧着细皮嫩肉的,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她这样的仪态和气势。”陆安认真的看起乔诗年来。
在两人的讨论里,闻纠醒过一次。
直到一天后,数百人在镇子口的客栈入住。
乔诗年守着高烧不退的闻纠,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肯吃喝,她呆愣愣的,什么都做不好,最后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面白如纸的闻纠掉眼泪。
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一直萦绕在她心间,要是她当时能有应对办法就好了。
要是她能帮上闻纠就好了!
要是她会一点保身的功夫就好了。
这样想着,乔诗年倒了下去,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做着噩梦,那人死去的场面,她被拖进灌木丛的画面。
那个男人舔她的场面,被人按倒的场景一次次浮现。
最后,以血溅她一脸而结束。
再后来,那些死掉的人一直盯着她,紧紧拽住她,她挣脱不得。
乔诗年看着自己面前似乎又来了军医,那人似乎又走了。
她缓缓闭上眼,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再睁眼看到的就已经是熟悉又有安全感的嫩黄色天花板。
“我睡了多久?”乔诗年有气无力的问道,眼泪从她的眼角哗哗下坠,落入发丝中。
“一个小时多一点吧。”莫非白放下电脑抬头就见乔诗年一脸眼泪,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又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吗?”同样刚醒的安甜赶紧抱住乔诗年,安抚她的情绪。
乔诗年终于是大声哭了出来,她哽咽着说:“死人了,在我面前有人死了!溅了我一脸血!他们本来想要侵犯我的,闻纠救了我,他现在躺在那快死了!”
在安甜和莫非白的安抚下,乔诗年缓了很久才停止了哭泣和颤抖,想起了要去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