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语气平静:“我是比不上卫嫔娘娘,还能有让陛下不上早朝的本事。”
卫韵儿暗中得意:“我不过是一介嫔妃,如何能左右陛下的意思。”
陆清悦微微斜了斜身,离她近了一些,低声道:“卫嫔娘娘不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吧。”
她轻笑了一声:“陛下上一回可是把你赶出去了呢。”
卫韵儿冷哼:“若不是你使手段,陛下怎么舍得赶我。”
“我告诉你,你住在紫宸殿又如何,陛下还不是往我这儿来。”
陆清悦不说话了,卫韵儿以为她被噎住了,更为得意。
陆清悦佯装出吃瘪的神情:“卫嫔娘娘叫我来,就想说这些话?要是没有别的话了,我便回去了。”
卫韵儿站起身:“急什么,陆夫人还没喝茶呢,这茶啊,是我特意为陆夫人准备的,陆夫人赏脸喝几口吧。”
她招呼身边的宫女,端着热腾腾走到了陆清悦身边。
那宫女斜斜地端着茶,来到陆清悦面前时,眼神发生了变化,显然是想用热茶泼陆清悦。
蔷兰也发觉了,她正想出手,陆清悦抓起自己的裙摆,利落地抬脚,一脚踢到了宫女的腿上。
宫女啊了一声,身形不稳地向后倒去,她这一倒正正好带倒了卫韵儿。
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了宫女自己和卫韵儿身上。
两人烫得大叫了起来,蔷兰护着陆清悦,陆清悦提着裙摆往后小步退了退。
这时,皇帝的声音在殿门口骤然响起:“发生了何事!”
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卫韵儿立即呜呜地小声啜泣了起来。
“陛,陛下,陆夫人不是故意的,臣妾叫人给陆夫人送茶水,是臣妾看不见,没有站稳罢了。”
她的手被烫得通红,被同样烫得止不住哆嗦的宫女颤颤巍巍扶了起来。
两人十分狼狈,反观陆清悦和蔷兰,干干净净站在一边。
燕聿望向陆清悦:“这可是真的?”
陆清悦:“我…”
宫女诬陷道:“奴婢照娘娘吩咐,给陆夫人送茶,不成想,陆夫人突然发难,连累得娘娘被滚烫的茶水烫成这样!”
陆清悦生气地指着她:“你闭嘴!”
她又看向燕聿:“陛下,你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她们想要拿热茶水泼我!”
卫韵儿落下两行泪:“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过是想找陆夫人说两句话。”
“许是言语间得罪了陆夫人,但臣妾绝对没有加害陆夫人的心思,陛下该知道臣妾的为人才是。”
燕聿柔着嗓音:“朕知道,你受苦了,快去传太医。”
陆清悦不服:“陛下怎能仅听信她们一面之词呢!”
宫女:“若奴婢有意泼陆夫人,最后怎会是娘娘受伤呢!”
燕聿闻言对着陆清悦严厉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清悦:“我,我,我百口莫辩!”
蔷兰:……
燕聿抓住陆清悦的手:“你真是太过分了,跟朕出来,朕要治你的罪才成!”
陆清悦水眸里溢出了委屈的泪水:“陛下!不要啊!陛下要相信我!”
离开了卫韵儿的住处,陆清悦忍不住笑了。
燕聿拿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拭去泪痕:“还笑,可有烫着?”
“没有,她们自作自受,那茶水全泼她们自己身上去了。”
陆清悦躲了躲,燕聿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
“这眼泪真是说掉就掉,手腕抬起来给朕看看,方才有没有抓疼你?”
陆清悦乖乖抬起手腕:“没有,一点儿也不疼。”
燕聿把她的帕子塞进自己怀里,牵起她的手:“好了,回去了。”
元德和蔷兰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陆清悦晃了晃他的手:“陛下不是说要治我的罪?”
燕聿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如此等不及?在这儿可不太好,回去再说。”
陆清悦脸红:“我说的是正经话。”
燕聿一本正经:“朕说的也是正经话,是悦儿想歪了吧,还是说,悦儿是在暗示朕些什么?”
陆清悦:“陛下想多了。”
陆清悦受了什么罚,卫韵儿不知道,但‘皇帝’来陪了她好几日。
‘皇帝’待她温柔体贴至极,令她沉浸在了温柔乡中,全然忘了陆清悦的事情了。
卫韵儿也时常缠着‘皇帝’,‘皇帝’因此多次缺了早朝,惹得大臣们更是对卫韵儿不满,常常骂她红颜祸水。
卫韵儿不在乎,她就是要让皇帝一步步变成昏君,这样一来,北乐王才有起兵的理由。
今夜,陆清悦等了燕聿好久,也不见燕聿回来,她问起了蔷兰。
“陛下还在忙朝务吗?”
蔷兰:“陛下一会儿便回来了,姑娘先安寝吧。”
夜深人静,陆清悦完全睡熟了,但身边人贴上来的动静,使她一下子直挺挺坐了起来。
燕聿僵住:“吓到你了?”
陆清悦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去:“陛下才回来?”
燕聿替她理了理睡乱的青丝,忍俊不禁:“你吓朕一跳,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她也不知道,可能是没有他在,睡得不太安稳。
眼前清醒了一些,她微微眯着眼睛,凑到了燕聿面前。
“陛下脸色怎么那么白,唇色也是。”
燕聿偏了偏脸:“没事儿,是朝务太忙了。”
“是吗?”陆清悦不太信,他很少会躲开她。
燕聿揉了揉自己的脸和嘴唇,用力压出了一点儿红。
“嗯,你看现在是不是好一点儿了?”
陆清悦点了点头:“是好一点儿了。”
燕聿勾起浅笑,抚上她的后背很轻地拍了拍:“快睡吧。”
陆清悦枕到他的身上,眼睛快合上时,她察觉到了几分不妥,她支起脑袋。
“陛下的另一只手呢?平常是两只手都抱着我的。”
燕聿瞳底微微一颤:“另一只手,今日用太多了,有点儿麻。”
陆清悦双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望着他的左手:“可批折子不是用右手吗?”
燕聿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自己的左手:“不是批折子,是做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