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朝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向前挪动,耳边那令人心悸的怒吼声愈发清晰,仿佛每一声都震颤着她的心灵。
走廊的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半掩着,从漆黑的门缝中透出的低吼与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般的交响乐。
“想杀人.....”
这三个字,虽模糊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直击知朝的耳膜,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里面被关着的该不会是.....
“重吾?”知朝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这一声呼唤,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空气在瞬间凝固。紧接着,那扇铁质的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一个橘黄色头发的魁梧男性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咒印,眼球灰黑,尖牙利嘴,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咆哮着朝知朝扑来:
“杀掉!杀掉你!”
“我只是路过啊!”
知朝慌忙的躲避攻击,在重吾的狂暴模式下,她只能不断逃窜,以免被他一拳砸成肉泥。
“你冷静一点!”知朝大声呼喊,试图让重吾恢复理智。
“轰!”
回应她的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重吾巨大的力量砸在墙壁上,瞬间裂痕遍布,碎石四溅。
知朝心有余悸的收回视线,狂暴的重吾在速度上也异常惊人,他瞬身闪到知朝眼前,如同巨兽一般向她扑咬而来。
躲避不及的知朝,只能将手臂横在眼前,试图抵挡这一击。
重吾那尖锐的利齿还是无情地扎入了她的肌肤,剧烈的疼痛让知朝忍不住闷哼一声。
鲜艳的血水沾染了重吾的牙齿,滴落在了他的舌尖。
顷刻间,他的瞳孔猛的放大,脸上的咒印散发出亮眼的红色,如潮水般褪去。
恢复理智的重吾松开了嘴,连连向后退去,满脸的歉意。
“对不起...我...我...”重吾结结巴巴地道歉。
知朝捂住手臂,可血液依旧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
她原本以为这是大蛇丸的故意恐吓,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误入了重吾的地盘。
“是我自己主动进来才发生这种事的,我自己也有责任。”知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重吾。
重吾的表情显得越发难过,他望着知朝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温柔地开口: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下意识的想拒绝,但知朝想到自己没有膜卡,这伤口也不能短时间内恢复,而且现在的重吾看上去也恢复了理智。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吧,谢谢你了。”
逼仄的房间里点燃了一盏油灯。
暖黄的光线下,重吾沉默着替知朝包扎伤口,他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知朝回答道:“我是大蛇姨,不对。我是大蛇丸...带回来的。暂时住在这里。”
她注意到重吾在提到“大蛇丸”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重吾在绷带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轻声道:“那下次不要到这里来了,很危险。”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无奈。
知朝回想起重吾狂暴的模样,关切的询问:“那个咒印很痛苦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重吾有点不知所措的扣紧了手指,头埋的更低了。
他眼神闪烁,回忆着这股力量给自己带来的种种狂躁与血腥,让他本就柔软的内心结出了悲伤的果实。
“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他这样说着,抬头看向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渴望:
“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句话触动了知朝的心弦。
她环视了一圈这个狭窄的房间,惊奇的发现地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球。
顺着锁链向上看去,另一端正好连接在重吾的脚踝,肉眼可见的血印赫然盘绕在锁链之下,仿佛被灼烫的伤痕令人心悸。
这一幕让知朝内心泛起心酸,她同样抬头看向天花板,视线穿透层层阻碍,想象这蔚蓝的天空就在眼前:
“人是不可能一直待在黑暗里的。”
“诶?”重吾惊奇的看着她的侧脸,朦胧的让人感到梦幻。
知朝回望着他与发色一样鲜艳的瞳孔,声音如同被吹散的蒲公英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生命力从来都是向阳而生的,如果你不得不待在黑暗中的话,那就让我拉你出去吧。”
重吾的心跳在此刻加快了几分,他看着知朝那绷带缠绕的手臂,眼神又黯淡下来:
“可我很危险...就像刚刚那样会伤害到别人。”
知朝靠近了一点,歪头看着他:“但是你刚刚恢复理智了,是怎么做到的?”
重吾不好意思的将视线从女孩脸上移开,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只是力量突然就消散了。”
知朝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臂,挑了一下眉头:
难道是和她的血液有关?
房间里的沉默让重吾有点无所适从,他腼腆的抬眸扫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在短暂的相处中,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善意和温暖,他鼓起勇气似的开口:
“我叫重吾,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微笑着回答道:“我叫白鸟知朝。”
重吾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你难道就是大蛇丸大人一直在找的木叶忍者吗?”
知朝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君麻吕之前告诉过我的......”一提到君麻吕,重吾又黯然神伤起来:“你见过他吗?从最后一次他告诉我要帮大蛇丸大人带回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知朝遗憾的摇摇头:“我醒来就躺在大蛇丸的实验室了。”
“这样啊。”重吾摩挲着手指,显得有点紧张:“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只要我办得到的话,你尽管提。”少女自信拍胸脯的模样,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重吾柔和一笑,心情也放松不少:“如果你碰到君麻吕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他的情况。”
记忆中的君麻吕,是在与我爱罗那场激烈战斗中,因疾病缠身而不幸离世的。
而重吾作为君麻吕的好友,心中定是充满了忧虑与不安,时刻牵挂着病中好友的安危。
“没问题,我会替你向他问声好的!”
知朝明媚的笑容,穿透了重吾心中的阴霾,让他的眼眸重新焕发光彩,连带着整个房间都被这份温情所感染,变得温暖明亮。
重吾的嘴角向上微扬,声音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知朝。”
......
从重吾的房间里出来后,知朝便原路返回与香磷汇合。
当她漫步在走廊上时,一抹不经意的余光捕捉到了虚掩的铁门,那扇不久前紧闭的大门此刻竟悄然开启,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知朝心中好奇,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仔细打量这扇铁门。
虚掩的门缝内依然漆黑一片,宛如一个深邃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线,隐藏着未知的恐惧与危险。
她咽了咽口水,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凉的门扉上,缓缓将其推开。
她试探性的迈出脚步,眯起眼睛,将大门往里推开,试图让走廊的灯光照亮这片黑暗。
灰暗的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暗红的眼眸向她的方向看来,如同一只发现猎物的野兽,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好意思打扰了!”知朝心中一惊,连忙想要退回。
对方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步,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咣”的一声,铁门无情地关闭,将两人困在了这片朦胧的黑暗之中。
知朝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量将她按在了墙壁上,一把散发着寒意的冰晶利刃抵在了她的下巴处,瞬间限制了她的所有行动。
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撩动着她的发丝,利刃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门外微弱的光线恰好照在了她的侧脸上。
低沉而戏谑的嗓音在前方响起:“你来这里,是想挑衅我吗?”
冰晶利刃紧贴着肌肤,刺骨的寒意渗透进敏感的神经。
知朝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昏黄的光线照射在他的侧脸上,将下颚线凸显的更加明显。
“我只是熟悉环境,不小心误入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房间。”
由川乌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他恶狠狠的眼眸里,是还没完全褪去的猩红:
“看来你已经讨得大蛇丸大人欢心了,那我还真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邀请你在寒舍喝一杯茶?”
“额...不用了,我不爱喝茶。”
知朝委婉的拒绝,目光不停的瞄向身边的大门,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如果疯批男还不松手,她就立马给他一个头槌,外加踢挡的体术组合,让他倒头就睡!
由川乌的肌肉再次传来剧痛,他化解掉了手中的冰晶利刃,咒印带来的负面效果仿佛一根木棍敲打在头上,让他头晕目眩,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还不赶快走...”
“那你到是松开我啊。”
被钳制的手腕突然一松,知朝没好气的抽了回来,可下一秒,少年的身体却如同泰山般向她压来。
“喂!由川乌?”
知朝惊呼出声,却只见由川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身体也惯性地向地面滑去。
她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身体,那光滑结实的肌肉触感让她的大脑瞬间停滞了一秒。
她触电般地想要收回手,可肩膀上不断下滑的脑袋又不得不让她整个地抱住了他。
此时此刻,知朝有点欲哭无泪:“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倒头睡了?不会是想讹我吧?”
回应她的只有耳边沉重的呼吸声。
知朝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毕竟咱俩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当是缓和关系吧。”
吃力地将他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凭借着走廊外的微光缓慢挪动脚步,终于找到了床铺。
将由川乌放上去后,知朝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胳膊:“总算是把这位大爷安置好了。”
她抬头看向床上的少年,只见他一脸安详地躺在那里,舒展的眉头与放松的嘴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展现出一种蛊惑般的俊美。
知朝一时看得有些发呆,没想到正常的由川乌居然是这副模样。
她的视线往下移去,均匀起伏的胸膛和结实的腹部肌肉,在朦胧中散发着属于男性的荷尔蒙。
不好意思的避开视线后,知朝便大踏步的准备离去。
“求你...”少年喃喃的细语响起。
那无助的声音拦住了知朝的脚步,她侧身看向他拧起的眉头,表情有点疑惑:
“你刚刚说什么?”
“求你...求你不要抛弃我...”
手腕上再一次被不可抗拒的股力量攥住,知朝讶异的瞪大了眼睛,为了避免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知朝眼疾手快的用另一只手撑在了由川乌的头侧,目光正好对上了那缓缓睁开的暗红眼眸。
眼前少女的轮廓在朦胧光线下忽明忽暗,由川乌皱着眉头喃喃道:
“小白羊...?”
知朝的额头跳起青筋,不满道:“你才是羊呢!我叫白鸟!”
走廊外找过来的香磷被知朝的声音吸引,她满心欢喜地跃至门口,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热情地打着招呼:
“知朝!我来找你了!”
“香磷?!”知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
当香磷的目光触及到知朝正被一个不明物体紧紧纠缠的场景时,她原本微笑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浑身散发着怒气,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吼一声便冲进了房间,双脚离地,跃向空中:
“你这个混蛋!给我撒开你的脏手啊!!”
“噗啊——!”
香磷的双脚稳稳地踹在了由川乌的腹部,将他从混沌的状态中猛然唤醒。
与此同时,由川乌牢牢攥住知朝手腕的那只手,也适时地松开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他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疯狂咳嗽着:
“咳咳咳!好疼啊!”
待他稍微缓过气来,一把揪住了香磷的衣领,双眼喷火,暴怒地吼道:
“你是想死吗!四眼女!”
“哈?!你说谁是四眼女!变态男!”香磷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等我把你的丑眼镜掰断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由川乌咬牙切齿。
“切!你以为你是小学生啊,幼稚。”香磷轻蔑地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不屑。
“你说什么?!”
由川乌咬着后槽牙,瞪着眼睛就要动手,知朝赶忙抱住他的胳膊开始劝架。
“算了算了,都哥们儿,呸!都同伴!哎呀自己人就不要动手动脚的啦,好好说嘛!”
由川乌气不过,扯着知朝就开始诉说冤情:
“谁和她是自己人,是她先一脚踹过来的,到底谁先动手动脚的啊?!”
香磷见状,一把拉过知朝将她护在身后,抬起头瞪着由川乌,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肮脏的臭男人,离知朝远点!要不然我下次还踹!”
“你!”由川乌气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热闹啊,你们这是在增进感情吗?”
就在这时,一个暗哑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只见大蛇丸正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沿上,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们。
率先反应过来的由川乌微微颔首,恭敬地喊道:“大蛇丸大人。”
相比已经被大蛇丸调教得服服帖帖的由川乌,知朝则显得不卑不亢。她注视着那双充满神秘色彩的蛇瞳,不动声色地将香磷挡在了身后,平静回答:
“我们只是互相认识一下而已,怎么了吗?”
大蛇丸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我有事找你,跟我来一下吧,知朝。”
担心大蛇丸又有什么阴谋,香磷紧张地拉住了知朝的衣角,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知朝别去...”
知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会没事的。”
说完,她便跟随着大蛇丸的脚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