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记忆中的地图,苏无忧戴着斗笠从这条街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一处宅子附近,就感受到了有人在暗中窥探着路上的行人。
苏无忧也在拐弯处的墙角发现了掉落的被踩得破烂的纸钱。她故意掉落了钱袋子,再捡钱袋子时顺便捡起了那张纸钱。等起身后,她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道。
她仍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然后身后多了几个尾巴。她这次除了查找纸扎人藏身的地方,还要瞧一瞧福泽庙。这条街离福泽庙很近,拐几个弯就到了。苏无忧没有走到福泽庙就听到了熙熙攘攘的人声。
只不过两三天,福泽庙的香火比之前更加旺盛。戴着斗笠的苏无忧在这里并不显眼。来福泽庙祈福求愿的小姐夫人都带着帷帽斗笠。她跟随大多数百姓涌入人群中,甩掉了跟踪她的人。
苏无忧来到荷花池。一个小乞丐冷不丁地跑向她。她其实完全可以躲过小乞丐,可是怕小乞丐刹不住,摔倒在地上,于心不忍还是扶住了小乞丐。扶住小乞丐的一刹那,手里被塞进了一个纸团。
然后,小乞丐惊慌失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小乞丐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苏无忧握紧了手中的纸团,继续在福泽庙里逛起来。目前为止,她觉得福泽庙的众人都很不同寻常。尤其是纸扎人出现后,福泽庙更是吸引了众多的百姓前来。
世上的巧合千千万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巧合。她再次见到了圣女为百姓们施法,没有感同身受,只有满目荒唐。
她置身其中,又仿若旁观者,望着芸芸众生,乍然发现福泽庙的占地广阔,跪地祈求的百姓与那高高在上的圣女,不像是祈福没更像是纸扎人一般,失去了三魂七魄,任由摆布,与其说是祈福求愿,不如说是献祭。
苏无忧想到献祭,不由得毛骨悚然,对,献祭。长生教的那些余孽想要拿城里的百姓献祭,想要掌控这个偏远的小城的百姓。
她拾阶而下,逆着人流离开了这福泽庙。
福泽庙下的地下,刚刚苏无忧注目停留的地方的下面,小莲幽幽地转醒。小莲不知道的是自己就在苏无忧的脚下,更不知道自己在福泽庙的下面。
小莲偷偷地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吓得差点儿没有叫出声。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可是那绿莹莹眼睛的主人却对小莲差生了好奇,迈着优雅的步伐凑到小莲跟前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她的脸。
“阿嚏,阿嚏,”小莲的鼻子被毛茸茸蹭的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小莲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将那只乌漆麻黑的胖猫推到了一旁,再这样下去还没有逃出去,就会死在了这只臭猫的手上。
一道高大的影子蹲了下来,朝着小莲伸出了手。吓得装昏迷的小莲马上睁开眼向后灵活地一滚。那个人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小莲,借着用一只手捏住黑猫的后脖颈儿,将它从笼子里拎了出来。
小莲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关在了笼子里。她恨恨地盯着眼前的高大男子,缩在笼子里的角落。
陆旭喂完了黑猫,才端着一碗饭放到了笼子旁:“吃吧!”他那样子就跟喂黑猫的动作一模一样。
小莲颇有骨气地道:“我才不吃你给的饭呢!”然后她继续瞪着凶神恶煞的陆旭。摘下了面具的陆旭看上去很可怕,尤其是脸上的疤痕和一只瞎掉的眼睛。
小莲心中腹诽:怪不得他带着桌子上那个鬼面具呢,要是这样走出去,肯定容易被人记住。不过,她才不怕呢!
陆旭注意到笼子里的小莲在打量他,也任由她打量。他带小莲回来,是因为小莲跟那个人都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要不然早就杀了小莲了,也不会费事的把小莲带回来了。
小莲瞪得眼睛都疼了,被瞪得人也满不在乎。她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你能不能把我放了。我只是一个下人!”
“不能!”陆旭坐在椅子上,用手抚摸着窝在腿上的黑猫。
“那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是想用我威胁少爷,那你就别想了。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小莲从角落里来到前面扒着栏杆愤怒喊道。
“哦,”陆旭望着恨不能咬他一口的小莲不为所动。
小莲自己生气了半天,人家就一声哦。她蔫头耷脑地走回了笼子的角落,靠着笼子抱着双膝靠着笼子。
陆旭见小莲不出声了,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透过他想到了以前,然后捏碎了桌子上的茶杯,继而带上面具离开了屋子。
呆在笼子里的小莲靠着笼子害怕得发抖起来,心里嘀咕道:不害怕,不害怕,莲儿最厉害了。她学着小姐轻轻拍了拍自己,鼓舞自己不要害怕,不能丢小姐的人。她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
突然,小莲感受到了温暖。她睁开了婆娑的泪眼,模模糊糊中看到了那只臭猫。她试着伸手摸了摸黑猫毛茸茸,害怕也渐渐消失不见了。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发现了屋子里一直都不太亮。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天亮了。小莲想到被打晕时是三更,然后又昏迷了很久,肯定时辰不早了。可是屋子里依旧没有亮光,那么她应该是被关在了地下。她了一眼笼子上的锁,心里开始琢磨怎样才能逃走。
······
自从出了纸扎人选夫君的事,接连有男子被杀,想来当捕快的人又少了几个。丁捕头来的时候,听到负责的捕快说,现有捕快七十五人。
丁捕头让他们先集合起来,给这七十五人分派了任务,让他们分为五组,去城里巡逻。他们每组都有一个老捕快带着。
丁捕头把县令大人的命令只告诉了领头的捕快。他自己也带着一队人去城南。其他四队人分别去城北、城东、城西和城中。
丁捕头带着此次选拔中排名靠前面的十三人。他们中很多人都察觉到了丁捕头的严肃,不时向丁捕头说得只是一次训练。他们各怀心里跟上了丁捕头的步伐。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纸扎人的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