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叶想着想着,将徽记画了出来,一金一白,像是火焰,又像是花朵。她定定看着,感觉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突然灵光一闪,她隔空取来一纸书卷,打开后,只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结印施法,向其注入灵力,随着心神动,纸卷上显现出几行小字,散发着金色神曦。
【金白神纹,若为火焰,则一体双生;若为灵象,则神魔同行。】
所谓灵象,即任意生灵图样;一体双生,便是一个躯体内,蕴养着两个灵魂;神魔同行,便是一人同时拥有神脉和魔根。
“也不知,他属哪一种?”莫飞叶喃喃自语。
难怪被罹焰藏得如此好,不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六界恐慌。南荣宣一旦成长起来,便会是六界最大的主宰。要是少年时,便断了羽翼,只怕飞不起来了,又岂会成长为如今这般冠绝天下的模样。
莫飞叶收回思绪,将自己所绘图案,握成团,于手中灵火焚尽。
“难怪,那些人急于让我解开神力封印,怕是早已算到南荣宣的存在。等着我,这神灵同行之体,为他们带来无尽利益,一种于混乱中夺权的利益。”莫飞叶淡淡道,眼神越加晦暗。
也不知到底是神魔至尊,还是我神灵至尊?但无论至尊为谁,他们注定是敌人。
莫飞叶敛眸,又缓缓睁开,到底是两个冷血的人生出的孩子,连心想冷就能冷。
“赤童。”
“属下在。”
“去查,天城皇族,南荣沐瑶的一应事宜。小心行事,一旦不对,立刻撤离。”
“是。”
待到赤童离去,莫飞叶走出了后山。她回眸,后山山洞是她除冰室外,唯一闭关的地方,没有命令,谁都不能进入后山。可这里,藏有一间巨大的暗室,其内无穷,藏书很多,全是有关六界的藏卷。这间暗室,除了她和赤童,无人知道。
赤童是她的一个暗卫,在她还在仙界时,便一直住在此处,为她搜集各界情报。而她梦中元神出窍,回到神界时,也只见过几次面,其他时候都是按照吩咐办事,守在后山。
若这世间唯一不会背叛她的人,也就是赤童了。毕竟,赤童是她的心头血,孕育出来的灵体,与她关系密切。换句话说,赤童的命,是莫飞叶的,除了她,无人可以主宰。
莫飞叶回到萱草阁住处,将青远召唤而来。
“青远,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禀主子,云焰山麒麟宗掌门丧子。”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怜。
众所周知,云焰山麒麟宗的掌门老来得子,对幼子宠爱有加,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天灾还是人祸?”
青远摇头,此事隐秘,除了麒麟宗,无人可知。
“天机阁遣何人去吊唁?”
“风护法。”
她心下了然,她的母亲,闲了没多久,耐不住性子了。
“青远,暗中保护舅舅,若有意外,及时传讯。”
青远抬眸,虽然不解,但是照做,“是。”
近来无事,莫飞叶便去寻了沈洛川,将其带往清水城。
她已经和他商量过,要带他去见家人,而他也愿意。
“沈公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沈洛川微微颔首,面带笑意地回应思碧落。
“沈公子,以后是要常留神界吗?”
对于沈洛川那些从仙界破格而来的,他们的根基在仙界,他们的亲人、族人在仙界。
他温柔地望向身侧的莫飞叶,一双清眸,亮亮的,“叶叶在哪,我便在哪。”
醉酒歌眸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敛去,又继续道:“沈公子,对我家三妹的真情,倒不似作假。”
“大哥。”莫飞叶出声,神情似有不悦。
沈洛川握住她的手,含笑望着醉酒歌,“大公子且放心,沈某言行一致。”
醉酒歌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没再多说。
“好了,菜都要凉了。”思碧落打岔道,“小桥,快尝尝,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清蒸鱼。”说着,便夹起一片鲜美的鱼肉,放入银暗桥身前的碗里。
“二姐,你记错了,这是三姐爱吃的。”
与此同时,沈洛川给莫飞叶夹菜的手,收回时微微顿住。他给她夹了一片五花肉,是来自于那碗辣白菜五花肉汤,味道极其辛辣。
莫飞叶什么也没说,只是夹起那片肉,径直往嘴里送。
她本以为,至少二姐是支持她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五花肉,极其鲜美,味道辣而不呛,甚合我心意。”莫飞叶微微含笑,紧接着又从辣白菜五花肉汤中捞了一勺,放在自己碗中,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我只说一遍,我与洛川早有婚约,迟早是要完婚的。”她始终低着头吃饭,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孩子,可她的声音却很冰冷,神色晦暗,“我以为,你们会明白我的。”
说完,她将筷子置于碗旁,抬起头,“洛川,我们走。”随即牵起他的手,准备起身离去。
可他没动。
她惊讶地望着他,留在这里,只是徒受委屈。
他给予她安抚,示意她坐下。待她坐下后,他缓缓道来,“诸位,也许在你们看来,沈某身份低贱,配不上神女。可沈某说句胆大的话,我就是真心肖想叶叶。我也从不认为,自己配不上她。”他的言语赤诚,骨子里依旧透露着一股傲气,“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我对叶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相识复相知,从头至尾,丝毫没有算计。”
莫飞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她知道他的真心,他一直做得很好,也没要求过自己为他做些什么。
“大哥,如此,你可满意了。”思碧落为醉酒歌斟了一杯酒,美丽的面容含着清澈的笑。
反倒是莫飞叶和沈洛川,心中有丝不解。
“三姐,大哥和二姐说了,只要沈公子对你一片真心,这婚事我们就认了。”朝无曦含笑道,憋太久了,再不说穿,他们一家人,怕真的就不欢而散了。
莫飞叶望向醉酒歌,将他面前的酒杯端起,呈至跟前,“大哥,请用。”
他接过,眼神落在沈洛川身上,“沈公子,有劳了。”随即一饮而尽。
沈洛川回敬他一杯,不是因为感激,只是敬重,因为他是叶叶的兄长。不是有劳,而是应当,本就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