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玄起身之后第一时间便打算上前施救,却被一旁的贺相宜伸手拦下。
“前辈,我师弟有危险...”
“不碍事的,他...”
贺相宜的声音出现了奇怪的停顿,“它为我用法阵所困,暂时伤害不到任何人。”
北堂玄并没有过多在意,闻言只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鬾的身上。
对方正如贺相宜所言那般,站在原地张牙舞爪,却始终寸进不得。
凝神望去,只见其周身似是被无形绳索所缚,随着它挣扎不止,隐有绿芒变幻明灭。
没有想到眼前女人竟是不声不响地布下了如此厉害的法阵。
北堂玄心下稍安,随即又是一惊。
“暂时?前辈的法阵能困它多久?”
“不会超过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
北堂玄神色一凛,又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需得抓紧了。”
“没用的。”
贺相宜上前半步,以背相对,似是不愿让北堂玄看见自己脸上表情,“若是寻常打击能够奏效的话,它便没有理由还站在那里。”
北堂玄心知对方所言不差,于是按捺下来诚心求教道,“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你现下感觉如何?”
“恢复的得有个三四成左右。”
“我并非问你恢复的如何。”
贺相宜摇了摇头解释道,“我需要知道的是,你知意了吗?”
“知意?”
北堂玄一愣,但很快如实答道,“晚辈距离知意尚有半步之遥。”
“那现在呢?”
“现在?”
北堂玄奇怪道,“自然还是一样。”
“你竟还未知意?”
“没啊...”
问答之间,北堂玄愈发感到莫名其妙。
而贺相宜,同样也是一脸困惑,喃喃自语,“怎会如此...”
\/\/\/
突破瓶颈提升修为的途径千千万万,其中自然包括了辅以法阵的方式。
贺相宜正是凭借着这样的方式晋升知意。
思及此处,在布置完用于控制住鬾的法阵之后,她又依样画葫芦,将当年助力自己入境的法阵重现于空地,以期场中年轻人能够藉此直达知意。
但很显然,自己布下的法阵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不仅如此,另外一侧的那个年轻人甚至未能得益于此恢复状态。
莫不是因为自己疏于此道多年,故而在布阵之时出现了差错?
贺相宜无奈苦笑。
\/\/\/
枸杞所处的位置距离北堂玄二人不过十数米,两人间的对话自是被他尽数听进耳中。
相较于北堂玄,枸杞的心思则要细腻不少。
他留意到了此前贺相宜的声音里奇怪的停顿,以及停顿前后重复出现的相同发音。
“他”与“它”。
作为整件事情的旁观者,枸杞自然能够理性地将两者区分开来,区别对待。
简单来说,他同情小小贺的遭遇,但绝不会对鬾抱有丝毫怜悯。
可若是换作当局者的角度呢?
就连村里儿时的玩伴在见到死而复生的“小小贺”的时候尚且心存侥幸,抱以幻想。
枸杞实在难以想象作为其生母的贺相宜在做出一系列理性的决定的同时,究竟是在承担着如何锥心刺骨,浑不欲生的痛苦与悲伤。
有好几次,枸杞都在贺相宜脸上看见了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稍纵即逝的挣扎与绝望...
“贺姐,非得到了知意境界才能送它...往生极乐吗?”
斟酌过后,枸杞如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