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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人了,和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啊?”

江桂兰威严地吼出声,“还动手?星辞都多大了啊,你还动手?”

江桂兰一把将南星辞拉到她的身后,保护意味很明显。

柳月张张嘴,好不委屈可怜。

要不是刚才那一巴掌差点落在南星辞脸上,她都要被柳月这副可怜的样子给欺骗了!

“妈,孩子没管教好,是父母的错,您不能偏袒星辞啊,不让我管教,迟早会害了孩子的!”

柳月义正言辞,好像真的为南星辞着想一样。

而当事人,脸上却一点紧张忐忑、害怕都没有,南星辞双手环胸站在江桂兰身后,目光稀松平常地扫视过柳月,以及充当隐形人的南一。

“一一才被你的溺爱给害了吧。”

江桂兰气场全开,血脉压制柳月。

“你别以为我在高家村,就听不到鹅鹅村的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你真以为我老太婆不知道啊?”

“真丢人啊!”

江桂兰嫌恶地摇头,“星辞这孩子,从小到大犯过的错,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吧,她勤奋好学知荣辱,不卑不亢地勤工俭学,从她高二开始,你可曾管过她一点?”

“孩子没长歪,那是孩子天性良善,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更不应该成为你随意欺负孩子的理由!”

江桂兰怒气冲冲道,柳月被自家老母训斥,一时间骑虎难下。

“小时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星辞都这么大了,她不傻!没小时候那么好由你哄骗,你还想一言不合就动手?孩子完全可以告你啊!”

江桂兰恨铁不成钢地提醒,柳月脸色变了又变,“她敢!”

南星辞直接正面和柳月对话,“我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是姥姥在这,她早就学着泼妇,破口大骂了,和没武德的人,讲什么武德!

“妈,我想和您单独说说话。”

柳月忽然语调一沉,朝着江桂兰开口,双眼之中含着淡淡哀求。

江桂兰回看一眼南星辞,转过头时,点头道。

两人走后,客厅+卧室结构的房间内,只剩下南星辞和南星辞。

南星辞觉得晦气,直接去了旁边的厨房+卧室,顺手拿了两大袋魔芋爽,去炕上躺下开始追小说。

令人意外的,南一竟然没追过来,南星辞乐得清闲。

可是安静的氛围,根本持续不了三五分钟,南一小心翼翼的开口,就像平日里被南星辞欺负怕了似的。

“姐,我知道错了。”

“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姐!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接二连三的放低姿态的讨饶,南星辞摸不清南一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索性继续保持沉默,有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姐,我被木城大学退学了,我知道是你干的,可……”

南星辞被气笑了,“我干的?南一你能不能稍微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有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萧宴栩的身份我也听说一些,完全有能力让我取消学籍,而他听说最听你的话,所以我被退学,肯定是你的安排啊。”这还用说吗?

南一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南星辞,南星辞一脸看二百五的表情看向南一。

“当然,姐,我也知道,我以前确实干过不少混账事,再加上我本来也不喜欢学校,所以我也就不求你让我回学校。”

南星辞:啊哈?

“但你得给我个工作吧,要不然我怎么在木城生活下去啊!”

南一理直气壮的很理不直气也壮。

南星辞,“我是你爸吗要管你生活?我是你妈啊你活不活下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和南宫阙他们撇清关系,一是为了她的自由,二便是为了以后她所作所为,和他们不再有半毛钱的关系。特别是……阿宴的身份和地位,她不想让阿宴也成为南宫阙他们这群人眼中的筹码!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啊!”

“不就是一份工作,简单得很,你要是实在没办法,那直接让我去你的鹅厂不就行了吗?虽说那地方臭烘烘的,但每个月三千块,也勉强吧。”

听到这南星辞已经觉得够离谱的,可这世上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我是你妹妹,我听说你都给李长柱开两三倍的工资,那岂不是得给我开五倍的工资?一万五的话,倒也凑合,也只有这样别人才能看出来我是你妹妹啊。”

“而且平时也别让我干什么活,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姐妹二人关系不和呢,这传出去对姐姐可不好!”

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着调发言,让南星辞一度怀疑自己失聪了。

南一说这些话时,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怎么样,姐姐,妹妹我够意思吧?”

“够,狗,呵呵呵……那可真是太够了啊!”

南星辞笑的假里假气,南一莞尔一笑,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自始至终,南一都觉得南星辞为她做这些,那是她给南星辞的恩赐,就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她理所应当,该承接南星辞对她的好。

而南星辞做这一些,理所应当。

前后皆‘理所应当’,真是叫人折服。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在南一脸上,左右脸的巴掌印瞬时间对称不少,南一当场被打蒙圈了,晕乎的。

“南一,老子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是一点也不记啊!”

南一太过无耻和理所应当的嘴脸,把南星辞都给气地飙脏话。

“你是天蓬元帅吗脸这么大?”

“要不要我再把关系断绝书拿出来给你瞧瞧啊?”

南一猝不及防被一顿怼,身体开始哆哆嗦嗦,抬手想要指一下南星辞,却又在半空中默默放下,不敢,不敢,现在的南星辞好凶啊,怕。

随着南星辞拔高的音量慢慢消散在空中,南一小声嘟囔,“可上面也没说和我断绝关系……吧?”

南星辞诧异:??

思量片刻后,缓缓的点点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关系断绝书上,明确写明和南宫阙、柳月断绝关系,而关于南一……写的只言片语,可以忽略不计……不是,谁tm能想到南一会要和她扯上关系啊?

从前南一最看不惯的,不就是她南星辞吗?

南星辞上下左右将南一瞄了一圈,难说难说啊。

竖起耳朵的南一听见南星辞口中的‘嗯’,精气神立马提升一大半,罕见地主动凑到南星辞旁边,“那姐,我还是你妹妹哈,这一点可没变啊!”

“你不一直都是柳月、南宫阙他们那边的吗?”

南星辞皱眉,南一现在对她的态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真是令人惶恐而过犹不及!

“只要姐姐想,我可以马上成为姐姐这一边的!”

南一丝毫都不犹豫地改口,眼神坚定,眸光机敏,随时注意着南星辞微表情的变化。

下一秒,南星辞不动声色地从南一身旁撤离,挪动到距离南一两张椅子的安全距离,连连摆手,“duck不必!”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得好。”

“希望你我以后,像陌生人一样便好。”

离南一远一点,她的快乐就能多一点。

有时候人的烦恼,不就是如此远离掉的吗?

将不喜的人隔绝出自己的圈子,还一方宁静,此乃有舍必有得。

“可是姐姐,妹妹没有道了,妹妹的道,都被姐姐给给堵死了啊。”

南一很无辜的、又很欠揍的开口。

南星辞狗脸疑惑、猫脸不解,“南一,我堵死你的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自己不好好上学,关我什么事?不是你自己说的‘你都听学姐们说了,就算不好好学也能毕业,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好好学?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还有你找不到工作,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得罪谁了?校长和铁教授两个人被你当着全村的人侮辱,你就一点都没反思过自己?”

看着南一呆若木鸡的样子,南星辞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

“我真是白费口舌,你但凡能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步田地。”

校长累积多年的人脉,岂是你一个人能对抗平衡的?

南星辞摇摇头,扯开魔芋爽的包装,看着小说开吃,看了三秒看不进去索性开始刷洗脑小视频,边吃边看,乐在其中。

南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就我?我也配校长大人亲自动手?”

“那我现在找校长大人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吗?”

南星辞,“你觉得呢?”

南一这下子是真的慌了,她一直以为是南星辞故意针对她、看不惯她,这才让她在木城寸步难行,可现在才知道,一直针对她的人,竟然是木城大学的校长?

“多大仇多大怨啊,不给我条活路?”

“当初你那样对校长,怎么就没想过现在的后果?”

南星辞按下手机的暂停键,掀眸看向南一,也不知道现在的南一,还有没有的救。

“我,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再,再说校长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和我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简直是为人所不齿!”

南星辞猝不及防地被逗笑了,“你还批评上了?”脸真大啊。

这下,南星辞是彻底不管了,直接戴上耳机,开始与世隔绝的刷手机,顺便一键转发萧宴栩-|分享+1+2+3+4+5+……|

另一边的隔壁屋内。

柳月和江桂兰坐在一处,握着老母亲布满皱纹的双手,眼里饱含浓浓的歉意与亏欠。

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这样和母亲单独相处过了……

“妈,您明明知道南星辞她不是我……”

“你声音这么高,是怕她听不见吗?”

江桂兰猛地从柳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气势凌然道。

“可她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做到一视同仁,我……”

柳月压低声音,语气艰难地开口。

江桂兰嘲讽的开口,“那当初你那样做,改掉两个孩子的命运时,你可曾想过她的意愿?”老人嗓音哑声,咬牙切齿,“你觉得她愿意成为你的孩子吗?”

“你凭什么既要又要,而让孩子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你的良心呢?柳月!”

江桂兰伸手戳戳柳月的胸口,暗含警告与提醒。

“可是妈,再怎么样,她也不是我的孩子,既然不是我的孩子,那她就该为一一的未来当垫脚石,为一一付出她的全部,这是她理所应当要做的!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落在柳月的脸上,江桂兰被气的胸口突突突直跳!

老人家的脸上,好似化不开的愁云,又像是暴雨初歇,阴云接连更替地密布。

“你,你,你……”

江桂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被气的!

“你,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人啊!”

江桂兰一双老眼里,布满淋漓的痛意,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人心叵测,想不到在她的有生之年,竟然会用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啪啪——”

接着又是两巴掌落在柳月的脸上,江桂兰心里面的怒火这才消散舒缓不少,全程,柳月的神志都是不清醒的,呆滞痴傻的。

许久,许久……房间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没人说话,她们活在各自的想法中,柳月活在震惊里,长久地回不过神。

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寂静的房间内,行走的每一下,都落在人的心上,一点又一点,一下又一下,不停顿,只向前。

“妈,您,您……打我?”

柳月呜咽出声,泪水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流个没完。

总归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孝女,看着柳月哭,江桂兰的心里也不好受,她语气柔缓几分,“星辞她不欠你的啊,月月!”

江桂兰拔高音量,着重强调柳月的名字。

柳月捂住她刺疼刺疼的脸,“您为了她这个……”(贱种)二字,柳月在母亲大人威慑的目光中,终究是没说出口。改为“外人,竟然动手打我?您以前……从小到大您都没对我动过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