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丹的药效很霸道，即便被炼化了，也依旧需要冥渊闭关，慢慢巩固紊乱的修为。
食下幻靰草，他就被冉曦要求在宫殿闭关了。
一日后。
天象骤变只在瞬息之间。
方才还澄澈如洗的穹顶陡然翻涌起浓密暗沉的墨色云潮。层层叠叠的黑云狂暴翻滚，将万丈天光吞噬殆尽，看不见一点儿光亮。
整个天空都暗得可怕。
远远的见了，便叫人心生胆颤。
赤鸟清脆地鸣啁，尾羽在天幕拖曳出流火残影断鸿于穹顶而过，留下啼鸣阵阵。
它们扇动红色羽翼遥遥飞向公孙树。
矗立的巨石隐身在清泉之下，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矮角灵兽鬼鬼祟祟地窜过花丛，贴近溪边晃荡着水波。
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压制，它们伸长了耳朵，垂下头，匍匐着。
万妖臣服。
冉曦摸着手里那圈绒毛爱不释手，白色的绒毛团微微有些泛红。
冉曦瞳仁光影流转，她轻笑，“他引来的灵力很纯粹，你也去吸收一些吧。”
“吱吱吱……”绒毛团歪了歪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冉曦，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拼命摇头，随后又往她手心里蹭了蹭。
它才不想去呢，它就想一直陪着殿下。
冉曦无奈叹了气，轻轻拍了拍绒毛团的脑袋，抬手，指尖荧光一闪，一颗聚灵丹在掌心缓缓幻化而出，递到它面前。
“吃吧。”
“吱——”
绒毛团温温吞吞的吞下。
风卷雨疏，将盛艳的花瓣打下到地面上，踩在上面，有细软的声响。
五日后。
宫殿里，灵泉热气袅袅上升，云雾缭绕，拂面而来，风中有昙花的香气。
殿门大开，冥渊看见冉曦站在门口，在等他出来。
冉曦的目光落了一瞬。
冥渊的双瞳成了墨蓝色，像吸取了月泽日辉，苍松翠柏摇曳其中。
定格的瞬间，周围的声音消失了一般很安静。
只一眼，冥渊便晃得发烫。
他垂下眸子，眼睫微颤。
“殿下，”他动了动唇，还没来及说话就被她握住手腕。
冉曦探着他的脉象。
脉象平稳，气息稳定，修为增长。
她收了手，眼中溢着满意，语气柔和。
“冥渊，你此次进阶不错。”
绒毛团也跟着点了点头，又蹭了蹭冉曦的手腕。
“都是殿下的功劳，”冥渊唇角含笑，半晌，低声道：“殿下要尝尝我酿的酒酿吗？”
一千年前，他在那棵桃花树下埋了一坛佳酿。
“好啊，”她对他温和笑道，“很久没尝过了，倒是有些想念。”
落花如霰，月辉洒进半亩花田。
酒酿的清甜在唇舌之间流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冉曦不知不觉吃了很多冥渊识海里的灵果，很甜，很好吃。
风带着飘落的花瓣从半开的木窗吹进来。
“冥渊，你跟着我有多久了呢？”
冥渊不假思索：“八万年。”
冉曦把头凑过去，慢慢凑近他的脸，“嗯，挺久的呢。”
冥渊心跳快得控制不住，有风吹过，脸也还是热的。
墨蓝色的眸子炽热滚烫，潋滟了她的眼。
“你知道吗。”
“他们都很怕我，也恨我。却又想利用我一身的神力。”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脸色沉下来，“他们该死。”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眉眼弯弯，“是啊，他们该死。”
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眉梢，“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能透过你的灵魂看到最虔诚的信仰。”
或许起初为他破例是因为一时兴起。
但她现在，是真诚的愿意助他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