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宫外,楚珩小心翼翼地护着程九鸢。
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穿着宽松一衣裙,依旧看不出来。
“这路途辛苦,你一定要来北齐,为何啊?”楚珩想不明白。
“来了结一些旧债。”前世的债。
楚珩无奈。
好在她如今已过了前三月,且御医说她这胎很稳,他也犟不过她。
踏入北齐皇宫,陌生又熟悉,程九鸢有些恍惚。
那些痛苦的记忆愈加清晰,心里的恨意也在翻涌。
“程云歌在哪?”
楚珩牵着她的手:“跟我来。”
一行人到了冷宫外,程九鸢看向赤璋等人:“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是!”
楚珩陪着程九鸢进了冷宫,走到了一间房外。
程九鸢推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她掩着口鼻抬眸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正中那个巨大的瓮。
楚珩抬手挡住她的眼,程九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将他的手移开。
瓮外那颗脑袋也缓缓睁开了眼,一开始,眼中是呆滞迷茫,待看清程九鸢二人,神情突然激动起来。
她张开嘴,‘啊啊啊’地喊叫着,声音嘶哑难听。
虽旁人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程九鸢能听见她的心声。
「程九鸢!怎么是你!」
“我来看你啊,姐姐,好久不见。”程九鸢勾唇,缓缓靠近。
“姐姐……”程九鸢顿了顿,“不对,白露,你说,这一幕是不是格外熟悉?”
白露面露惊骇。
「你怎么知道的?」她居然知晓她的真实名字!
“我自然知道,我还知晓,你来自异世,你猜猜,为何系统会突然消失?”
「是你?是你!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落到这般下场,怪只怪你贪心。”
白露有些崩溃,一味追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想到她做这些,程九鸢全都知道,却像看小丑一般任她上蹿下跳,她就难以接受。
“我知道的远比你能想到的多,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程九鸢看着白露,白露一惊,她竟然还知道她身体里藏着程云歌。
「你居然能听到我们说话?」
“我说了,我知道的比你们能想到的多得多。姐姐,前世的仇,今生该彻底了结了。”
楚珩眼中满是震惊。
她说什么?
前世?
程九鸢没看到楚珩的眼神,她听见程云歌的声音响起:「程九鸢,你个贱人,你有种就杀了我!」
程九鸢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忘了,前世我是怎么死的了吗?”
白露神情更加激动,很快便满面哀求:「程九鸢,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被系统胁迫的。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求你了程九鸢!」
程云歌很快也恳求道:「妹妹,让我解脱吧!」
她是很惜命的,但如今这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
程九鸢笑着抽出软剑,白露缓缓闭上了眼,安静地等待着死亡。
突然她只觉胸前一痛她猛然睁开眼。
程九鸢勾唇:“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说着程九鸢掏出一瓶药,洒在了她的伤口上。
“这是我亲手研制的毒,专程为你研制的,我给它起名为‘凌迟’,每一刻钟,你的身体各处就会痛上一阵,就像钝刀割肉般。”
白露白了脸,「杀了我!快杀了我!」
程九鸢却不再理会她,转身牵起楚珩的手:“走吧。”
身后传来白露与程云歌的惨叫和谩骂,希望激怒程九鸢,最好能一气之下给她个痛快。
可程九鸢充耳不闻,与楚珩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那一抹光亮又被隔绝在外。
到了门外,楚珩担忧地喊了她一声:“鸢儿。”
程九鸢顿住脚步,她转身看向楚珩:“你都听见了?”
“你说得前世……”
“没错,我是重生的。你那个先知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
楚珩瞬间红了眼,猛地将她揽入怀中。
“鸢儿,一切都过去了。”
程九鸢眼眶也开始发热,身上的千斤重担一瞬间便消失了。
“是啊,过去了。”
……
北齐被一分为二,分别并入东陵与北凛,北齐彻底成为过去。
时间一晃步入盛夏七月,程九鸢的腹部已高高隆起。
她正在御花园散步,就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急匆匆过来,看样子不像是东陵人。
“大胆!你是何人?”木槿姐妹连忙挡在程九鸢身前。
“你便是东陵皇后程九鸢?”
东陵皇帝后宫就她一人,实在很好猜。
程九鸢点头。
男子干脆地表明身份:“我是秦丘冥。”
程九鸢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也顿时知晓他是为何而来。
她挥手让木槿姐妹退至一旁:“太子有何贵干?”
“阿黎在哪?”
“阿黎?太子所指何人?”
“姜青黎!”
正当程九鸢想否认时,他继续道:“你别说不知道,她时常提起你,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只有你和楚珩有能力从我北凛将人带走。”
“可我听说太子你要另娶她人,姜姑娘正是被你未来良娣推下荷花池淹死的。”
“胡说!她的棺木内根本就没人!你也是用这方法救过东陵太上皇,之前你也是用这方法救过阿黎一次,这次你用假死药故技重施是不是!”
秦丘冥双眼泛红,紧紧盯着程九鸢。
程九鸢勾唇:“这只是你的猜想。”
“你!”
此时,一个身影瞬间飞过来,落在了秦丘冥与程九鸢之间。
“秦兄,你这是想跟我东陵为敌?”
秦丘冥看向楚珩这夫妻二人,半晌才咬牙道:“你们不说,我也能找到她!哪怕把东陵翻过来,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她!”
说完他便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楚珩转身上下打量程九鸢:“没事吧?”
程九鸢摇了摇头,看向秦丘冥离开的方向。
又是她逃他追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