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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日,好巧不巧的。

他在收拾孩子的时候,安秦和温黛来了。

目睹季明宗动手的场景之后,温黛情绪上来,搂着熙熙哭的凄惨。

每一滴眼泪都是在无声得亏控诉季明宗的罪行。

哭声高涨时还附带一句:“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带孩子回南洋。”

这话,宛如千万把刀子密密麻麻的扎进季明宗的心脏,让他痛到难以言语。

滋味极其不好受。

旁人都是婆媳矛盾。

他倒好,与之相反。

安秦在一旁安抚着,但效果甚微。

景禾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走远拿出手机给季澜拨电话。

数个电话过去,那侧均是挂断。

大抵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习惯,景禾发了条短信过去,将事情起因经过说清楚。

不到三五分钟,季澜电话就回过来了。

话没出来,温黛的哭声倒是先一步而来。

中间还混着小家伙的哭声。

“太太.........”

“您恐怕得回来一趟。”

季澜这日,在台里开会,复审工作一卡再卡,好不容易改到合适了。

遇到这事儿。

跟洪余交代了几句,来不及多留直奔回家,一路催促司机快些,再快些。

可偏偏这个点,京港高峰期。

季澜在后座如坐针毡:“有近道可抄吗?”

司机摇头。

季澜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额头:“前面停,我坐地铁。”

“太太,没有地铁能直达澜园,”言外之意,倒腾来倒腾去指不定还没他们开车快。

景禾的电话是四点半来的。

季澜到家六点。

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走了一个半小时。

刚进客厅,屋子里气氛紧绷的像是暴雨前夕。

小家伙跪在地毯上,缩成小小一团,不敢吱声儿。

四周没见温黛跟安秦的身影。

她疑惑的目光望向景禾,后者无声告诉她,已经走了。

进盥洗室洗完手出来的人去西餐厅倒了杯水递给季明宗:“喝杯水,消消火。”

男人眸子轻掀,没有要接的意思。

显然,这不是一杯水能解决的事儿。

“你准备不着家到什么时候?”

“忙完这几天就好了。”

“几天?”季先生语气强势。

“你知道的,徐影不在,我难免要在工作上多花些时间。”

“是在工作上多花了些时间还是去疗养院多花了些时间?季显需要照顾,家里就不需要照顾了?”

男人语气高涨,争吵一触即发,刚刚还跟只鹌鹑似的低着头跪在地毯上的小家伙猛然间抬头。

看看亲妈。

又看看亲爹。

然而,这段时间不止季明宗累,季澜也是身心俱疲。

她在工作和疗养院之间来回,花了大量时间,若是家里人支持她倒也还好,可偏偏,季明宗不仅不支持还会时常用行动控诉她的不顾家。

“我也不想这样,难道季显是生下来就需要我照顾吗?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本不该如此。”

“你在怪我?”季明宗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火气旺盛怒瞪着季澜:“站在我的角度,护你安全,何错之有?”

“联系舒洁跟舒洁同流合污的是他,被舒洁反杀的也是他,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单纯的接近你,季澜,做人要有良心,谁对你真情实意,谁对你虚情假意,你是成年人,未必分不清楚。”

“不能因为谁伤的重谁更惨,就觉得谁是受害者!”

季明宗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砸进季澜的心里。

让她夹在中间一时间难以平复情绪:“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但站在我这里,这是我能对季显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季明宗!你也在怪我,不是吗?”

“我敢怪你吗?”男人嗤笑了声:“我连对你的情绪都得藏着掖着。”

“季澜,这场博弈里,输的不只是你。”

“而季显,咎由自取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年少时邓宜是怎么对待你的,如果真的同情你,心疼你,想护着你,就不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让受害者放了施暴者。”

“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他如今躺在床上,也活该!”

“季明宗!”季澜怒喝声响起,强行打断季明宗的话。

一时间,客厅被浓稠的雾笼罩着,让四周的空气都静止了般。

四目相对,二人怒火难消。

直至三五分钟过去,季澜的手机铃声打碎了眼前的静谧。

她低眸看了眼手机屏幕。

疗养院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显然,站在对面的季明宗也看见了。

她心火难平,转身准备接电话。

砰——————

刚接起,握在手中的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季明宗!你非得当着孩子的面这样?”

季明宗下颌线紧绷,目光死死盯着她:“你非得在回家之后还挂念着他?”

“你的人生只有公司,只有季显,还有我跟儿子,有我们这个家吗?”

“你给我的言语表现让我觉得自己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奔着谋你财害你命去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季澜无心跟他争,转身想走。

季明宗三五步过来一把擒住季澜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

“哇——————”

小家伙的哭声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的怒火中烧。

景禾吓的猛然回神,赶紧抱着孩子离开。

小家伙哭的撕心裂肺的,恨不得将天际撕破。

季明宗松开她的胳膊,接过景禾手中的小家伙,小声的安抚着。

轻哄声在客厅响起,直至蜿蜒而上,消失在二楼儿童房。

“太太,我多一句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没必要为了已经发生又无法逆转的事情再去伤害夫妻感情。”

“毕竟,您跟先生才是一家人啊!”

争吵落幕。

一连几日,季澜的身影都没出现在疗养院。

回家时间尚早了些。

偶尔能赶上一顿晚餐。

小家伙自那一次之后,不追猫撵狗了,不上房揭瓦的找打了。

偶尔还会小心翼翼的拿眼神偷瞄他们。

这日,晚餐结束,季明宗接了个工作电话进了书房。

小家伙悄摸摸的蹭到季澜脚边,跟只小狗似的趴在她大腿上望着她:“妈妈,你还生爸爸的气吗?”

“不该是爸爸生我的气吗?”

“爸爸说他不生气呀!爸爸还说了,他是男孩子不跟女孩子生气。”

季澜:..............那他脸拉的老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