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坐在原地,心里堵得慌。
望着离自己八丈远的小家伙脑子里情绪翻涌的摁不住。
这安也,一天天的自己没个正经就算了,还带着孩子没正经。
该她被沈晏清看的离不了家门。
“姨妈还跟你说什么了?”
“姨妈还说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季先生:“你也是男的。”
小家伙:“姨妈说了,我不算男人。”
季先生:.............“你还小,等长大了就知道这句我不算男人有多侮辱人了。”
他懒得跟小家伙在是不是男人这个话题上深入探究,掌心朝上向着小家伙:“听话,过来。”
“我不............”
小家伙转身朝着景禾跑去,抱着她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真不过来?”季先生脸色沉的吓人。
难得对小家伙露出这种神色。
在此之前,他都算是一个开明的父亲,甚至会宠着他,满足他任何不过分的要求。
但今日!他实在没心思去演父子亲情。
更多的,他想在不开口,不逼迫季澜的情况下让她回家。
无疑,季明宗身上的低气压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
更勿论是个孩子。
哭声响起时,景禾无措的蹲下将孩子搂住。
与此同时,季明宗嗓音再度响起:“给太太打电话、”
他是故意的也好诚心的也罢,但这夜,目的达到了。
季澜在接到景禾电话并且听到小家伙哭声时有了动容。
虽没松口,但跟着她的保镖传来消息,说人在回来的路上了。
景禾心想,这二人怕不是吵架了。
忙找了个理由和借口抱着孩子上楼,远离这场战争。
季澜急匆匆赶回来时,客厅里只有季明宗的身影。
男人独身一人坐在客厅里,顶灯大开,夜晚亮如白昼。
白色纱帘合拢,挡住了外面的光亮。
“熙熙呢?”
季明宗淡声回应:“景禾带着洗澡去了。”
“他哭什么?”
季明宗目光凝着她,英俊的脸面上盛开着与平常无异的笑意:“可能是想你了。”
季澜不认为自己会被这么拙劣的回应忽悠,低头换鞋时,冷笑嗤笑了声:“想我回来抽他吗?”
“季董,我怀胎十月,一手奶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你是觉得这几个月的相处就能胜过我们的母子亲情吗?”
季澜看了眼他,眼神轻飘飘的:“季董,你想薅我回来没必要搭上孩子。”
“澜澜,我没别的办法。”
“是吗?”季澜自顾自走到一旁拉开冰箱拿了瓶冰水出来拧开:“你忽悠我的时候办法可都得是。”
“季董这么擅长揣测人心的人都对我没办法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南洋去跟沈晏清pk一下南洋总统这个位置了?”
半瓶冰水下肚,季澜的火气还是没消散。
倚着墙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大抵是因为顶灯太过明亮,二人之间的那点面部情绪一览无遗。
谁也别想在彼此的眼神中藏住什么。
“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拿话语刺我?”
季澜反问:“你非得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骗我?”
季明宗怒火旺盛。
但心里清楚,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跟季澜发生正大光明的争吵,不然会给她一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感。
站在季澜的角度,他哄着她领了证,转头就撕毁俩人之间的口头协议。
明知她是怎么想的,他就算是忍死,也不能给她置喙的机会。
季明宗脸色阴沉,紧绷的下颌线露出隐忍的痕迹。
他侧身拉开沙发旁的边几,从里面拿了盒烟出来。
指尖捻着烟,一副要抽不抽的样子望着她:“你越这样,只会越让我想弄死季显。”
“我不管如何,你都会想弄死季显,别把锅往我身上推。”
“你早说不会放过季显啊,也省的我对你心怀期待想着为了以表真心去跟你领证了。”
最起码,在昨晚,她是真的想要给他安全感,让他放季显一马。
哪儿知道,没安全感,只是季明宗为了达到目的的说辞而已。
季澜放下手中的瓶子,冰凉冷漠的视线从他身上越过,准备上楼。
临了进卧室,拿了睡衣准备出门。
恰好季明宗进来将人堵在卧室门口:“去哪儿?”
“跟儿子睡。”
“我不想刚领证就分居。”
“我也不想刚领证就失眠。”
季澜仰头望着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季董,你跟诈骗犯没任何区别。”
她伸手拨开人准备离开。
季明宗纹丝不动。
没有丝毫想让开的意思:“季显对你目的不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从就不信一个人在经历过五年的家破人亡之后还能保持一颗纯真之心去接近当初的间接罪犯。”
“季澜,你的恩情想还我能理解,季显对你好我也有所耳闻,但这些都不是我能松口的原因。”
季明宗不是个轻易开口去解释某件事情的人。
一旦伪装撕开,那身只对季澜才有的温柔瞬间化成碎片,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凌厉的利刃朝着她射来。
语气带着狠厉逼仄:“我不会放虎归山,也不会让季显成为第二个我。”
“你可以为了你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考虑,但我得为了老婆孩子考虑。”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为我考虑你也该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明知我的所思所想还与我背道而驰,背道而驰就罢了还说为了我考虑,季董,矛盾吗?”
“你的理由并非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你说你改,本质上你永远也改不了上位者的本性,我想走的路,你直接把路封了,然后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告诉我这条路有危险,站在你的角度有危险,未必站在我的角度也有危险。”
“所以,”季明宗压下胸腔里的燥热和冷肃:“你长编大论冗词赘句的是想告诉我,我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是,”季澜缓缓摇头,长发随着她摇头间摆动着。
“我在告诉你,说话要算话。”
“做人要讲信用。”
“季澜..............”
“哇——————”
二人还没拉扯出个所以然来,儿童房那边传来哭声。
季澜看着挡在身前的男人,语气疏离:“季董是准备让你儿子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