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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宜在京港素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随着季家这些年地位的高涨,无论是京港政圈还是金融圈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谁见了她不得尊称一声季夫人。

而今,被一个毛头用这等污言秽语恶骂。

邓宜满面怒火上前想收拾徐影,还不待她反应过来。

季澜面色微沉,轻声开腔止住了邓宜的动作:“有监控。”

“少跟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往来,”这话,邓宜呵斥的是季澜,临了目光一转落到徐影身上:“徐小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家里的父兄,他们知道你四处为敌吗?”

“我若是没记错,徐家手中最大的经销合同是季家吧?”

徐影目光一愕,跨步向前刚想开口,被季澜伸手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是季家没错,但我没记错,是二伯那边吧?二伯现在自身难保,应该没功夫去替你做些什么。”

京港最近,好不热闹。

季家二房官商勾结的事情闹的如火如荼,被人追着尾巴踩,老太太只怕这段时间寝食难安。

季明达在陈旭这件事情上还是没吃够亏,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档子事儿。

一个五环项目,阴谋阳谋都被人揪住了尾巴。

“七点半,”邓宜丢下时间,不悦的眼神落到季澜脸面上:“你最好别玩儿什么花花肠子,老太太不是我,可没那么仁慈的会放你一马。”

人一走,季澜不深不浅的叹了口气。

徐影转身望向她,眼神里带着防范:“中秋佳节,以往聚餐都没你的份儿,今儿还特意来请你,鸿门宴?”

季澜无奈的点了点头:“估计是。”

“那你还去?”

“我能不去?”她反问:“季老太太心狠手辣,早年经过战乱的女人能活下来且将家族发扬光大,她的手段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徐影气的站在原地跺脚:“草!”

临近中午,季明宗悠悠转醒,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的光芒有些刺眼的恰好落在他眼帘上。

男人抬手挡住光,嗓音喑哑喊了声:“严会。”

“先生。”

“几点了。”

“上午十一点零二分,”多年来的工作习惯让严会能准确的将时间精准到分秒。

对于季明宗而言,十一点整和十一点过两分是有区别的。

“上午的会?”

“孟总去开了,”严会轻声告知,又道:“先生,陈公子也在这里住院。”

“陈松阳?”男人搭在眼帘上的手背微微移开了几分。

“是。”

“为什么?”

“跟您一样,饮酒过量。”

季明宗:............

无语的气息铺过包厢向着走廊涌去,严会心想,陈松阳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跟季明宗上酒桌的机会了。

这样一个酒坛子,昨晚硬生生的被陈松阳这个菜鸟拉下神坛。

多恐怖?

“季澜呢?”男人问,语气不悦又道了句:“没来?”

“季小姐昨晚来医院了,但媒体记者在场,张应将人劝回去了,”严会透过微弱的光端详着大佬的神色,见人紧皱的眉头有几分舒展,又道:“听蔓英说,季小姐昨晚回去之后担心您,在客厅沙发睡了一晚。”

“早上打电话过来询问能否来看您,张应接的电话,说楼下狗仔还没走,就此作罢了。”

季明宗恩了声,情绪平稳,少了刚醒时的阴霾。

“蔓英说季小姐得知不能来看您,似乎不太高兴,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大过节的去公司了。”

季明宗微叹了口气,将手背从眼帘上扒拉开:“窗帘拉开,手机给我。”

严会起身拉开窗帘,见门口人影微动,猜到是医生:“先生,医生来查房了。”

“让他们进来。”

十一点半,季澜坐在办公室里,眼前放着一份盒饭,张璠坐在对面正跟她聊着设备采购超出预算的事儿。

“对方掐着我们的把柄一直喊着自己是受害者冤枉,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降价格了。”

“去请律师,告采购部经理。”

张璠一愕:“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季澜反问:“从学校里出来我出钱她出力,本质上是雇佣关系,我若是心慈念着同学情分,多开点工资给她已经是仁至义尽,我惦念着这微薄的情分是为了让她在我后面捅刀子的吗?”

“她拿回扣,为什么要让我们来买单?”

张璠一哽,这话也不假,从始至终季澜都放心的将采购交给对方去做,没想到,东西没见到,惹一身骚不说可能还要倒贴钱去帮她摆平这个烂摊子。

“我明白,那............”

张璠话语过半,季澜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响起。

后者扫了眼屏幕,神色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张璠出去。

“醒了?感觉如何?”

“让秦昌送你过来,”那侧,季明宗语气平缓,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季澜顺嘴反问:“不是不能来?”

一句询问换来的是男人漫长的沉默。

季澜叹了口气,道了声知道了就收了电话。

临近一点,她才到医院,也不是堵车,主要是因为磨蹭,经过三番五次的被拒绝,她已然没了昨晚那种惊心动魄的急切,更多的是平淡无所谓,好似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知道对方什么尿性且死不了一样。

她跟季明宗,在清醒着沉沦,又在沉沦中疯狂挣扎。

以至于在忽远忽近的关系中极端拉扯。

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鸟。

她推开病房门进去,男人靠在病床上,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清汤寡水的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但养胃。

“季小姐吃饭了吗?”

“吃过了。”

蔓英收拾完东西转身出去,季澜拉开椅子坐到床边。

在季明宗目光的压迫中硬着头皮坐下去。

“这么看着我干嘛?”

“还在生气?”二人异口同声,皆是询问。

季澜微微摇头,开口回应:“没有。”

“醉酒心情不好,不想让你承担情绪,所以才挂了电话,”上位者能解释这么一句,已是不易。

季澜顺杆下:“我知道,能理解。”

“能理解还给我甩脸子?”她的神色,不像是能理解的样子。

“没睡好。”

季先生:“睡了一晚上沙发?”

“恩。”

“担心我?”

“怕你死了,”季澜闷闷回应,提不起多大兴致。

季先生:.........

季明宗稳住情绪,刚想开口,季澜抬起眸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您要是挂了,我离破产就不远了。”

“买了?”

季澜诚恳点头:“重仓!”

季先生冷呵了声:“那确实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