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停了,我去抓两条鱼凑活吃吧!都淋湿了,吃点热的不至于感冒!”
赵楷将蓑衣解下披在临时搭上的木架子上,只将外袍解开,烘烤着。
眼神却是不敢看向对面的徐鹤娇,尽管徐鹤娇只将罩在外面的黑色纱衣,红色的外袍也被拿去烘烤,身上还穿着两层白衣,只赵楷一直觉得白衣淋湿后,不敢看向徐鹤娇。
“接下来去哪?”
徐鹤娇的脸撑在手臂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赵楷。
“青州,找靖安王!”
“那祝你成功吧!”徐鹤娇懒散的起身,身上的衣服也被烘干的差不多了。
“我困了,先睡了,鱼给我留一条就行!”
“我感觉你像是在敷衍我!”赵楷将一半烘干的草递给徐鹤娇去垫地面。
“宰相张巨鹿知道吗?”
“知道!”
赵楷不明白二者有什么关系。
“他主张削藩你知道吗?”徐鹤娇将干草垫在地上,勉强当做草席。
“这个知道一点!那和我们找靖安王刺杀徐凤年有什么关系!”
“北凉王,靖安王,一块是抵御北莽的边疆封地铁骑驻扎于此,另一块是水师交通便利之地,来往商船,中转货物,聚财之地,同时被宰相张巨鹿的目标,你说二者舍得被削藩吗?”
“你是说靖安王会和北凉联手,反倒是我们此次前去倒是羊入虎口。”
“那也不至于!”徐鹤娇将赵楷搭的架子摆在和赵楷的中间,不过也能感受到火源。
“只不过人并不是想杀徐凤年,或者说他需要一把刀,一个在杀死徐凤年之后能将所有责任甩出去的替死鬼。”
赵楷面色一僵,却是苦笑“那我这算是把自己的命送到靖安王手上了吗!”
“唉呀!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嘛!人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嘛!行了,我先睡了,祝你好梦!”
徐鹤娇给赵楷鼓完劲之后便躺下睡觉了,将后脑勺留给了赵楷。
只是赵楷望着徐鹤娇睡下的身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整个人脑海中思绪翻腾。
思虑过重,赵楷却是望着徐鹤娇的身形苦闷一笑,原只有他看不清啊!
无论是皇权亦或者其他,他都看不清,独自在这诡谲的江湖中闯荡,哪怕自认为有大师傅保驾护航,可他从未真正看清过。
赵楷嘴里似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墨汁,吐不出也咽不下。
原是如此,叫人难做。
赵楷望着林中黑沉的天空,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滴打在叶片间,伴着少女轻浅的呼吸,赵楷脑中不断回忆着过往一切,从年幼时和母亲相依为命,到母亲离世后被接入皇宫的不受待见,亦或是上阴学宫的苦苦求学,对着天下第一才女的徐渭熊献殷勤时的坚持不懈。
仔细思来,怕是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最为安乐。
赵楷侧目,望着火光中明明灭灭的少女虚影,将脑袋埋进了膝盖中,隔绝一切喧嚣和吵杂。
吴娇,鹤归,你呢!是来利用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