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闻言,没有多做猜想,笑着应下:“无妨,人皆有好奇之心,来徐府的人大多都曾问过这事。”
在她的引领下,白浅竹与颜子苒很快就来到了镇北侯夫人养病的房间中。
镇北侯夫人早就有所准备,但依旧难掩她常年病态的神色。
只见她额头上绑着一条头带,倚着床头看向白浅竹。
“白县主请坐,恕我招待不周。”
白浅竹摆摆手,镇北侯夫人以前跟她就不怎么熟络,虽则年龄相差不大,但并未以姐妹相称。
“徐夫人身子可有好些?”白浅竹和颜子苒等人在徐妙音的安排下,围着床榻坐了下来。
镇北侯夫人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摇头笑道:“还是老样子,只怕是好不了了。”
白浅竹趁机送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一点药材,然后又安慰了几句,让她放宽心,好好养病。
镇北侯夫人敷衍地应和着,而后望向了颜子苒和尹茯苓。
“这两位是?”
她是见过江瑶的,见这两人面生,又是白浅竹带过来的,随口便问了一句。
白浅竹连忙将两人的身份说了一遍,尤其是颜子苒,她直接就给介绍成江家未来的儿媳妇。
镇北侯夫人听了之后,眸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徐妙音一眼。
“妙音,你将前几日安国公老夫人送娘的那两只钗子拿来,送与你这两位妹妹。”
徐妙音应声,跟着镇北侯夫人的贴身嬷嬷去取珠钗。
白浅竹趁机跟镇北侯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话题一转,说起了镇北侯。
“听闻镇北侯不日便要归京,今年你们一家可算是能够过个团圆年了。你得尽快调理好身子才是。”
镇北侯夫人闻言,点头笑着应是,可眸光里却多了几分凄清的意味。
白浅竹见状,立即知晓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待要再问,徐妙音又回来了。
颜子苒和尹茯苓都得了镇北侯夫人的赏赐,连忙行礼道谢。
白浅竹见状,跟着说道:“你们女孩子之间有的是话儿,让你们留下来听我们说话反倒是难为你们。妙音,不若你带苒儿她们在侯府里走走,让我跟你聊些家长里短可好?”
这也是贵妇之间闲聊之时常有的事,她们一聊起来话太多,年轻的女孩子哪里听得了这许多的?
徐妙音起身应道:“这是理所应当的,两位妹妹随我走走,前几日府里正好养了几只鹦鹉,我带你们去瞧瞧。”
徐妙音不疑有他,反而摆出一副主人待客的姿态,带着颜子苒和尹茯苓离开。
镇北侯夫人待她们离开后,便笑着道:“我是得恭喜白县主,好事将近了。”
“是啊!本以为我家那傻儿子,这辈子都没啥人喜欢,没想到出去做了一回官,娶了个儿媳妇回来。”
白浅竹止不住地笑着。
“可怜我家妙音,如今都二十了,依旧没有寻得一门好亲事。”镇北侯夫人不由为自己的闺女担忧。
白浅竹立即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连忙说道:“可不是,都是二十了。我当初还想着,若是妙音一直寻不得好人家,我那傻儿子也讨不到媳妇,干脆就让咱们两家凑一块,没想到我儿子没那福气。”
镇北侯夫人顿了顿,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僵硬。
太后准备给江珣赐婚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为此她还恼怒过江家好一阵子。
没想到,白浅竹今日居然当面来揭她的伤疤。
“其实,我也为妙音选好了一户人家。不知白县主可知崔家?”镇北侯夫人有些不悦,立即提出她的安排。
“你说的可是清河崔家?”白浅竹也是愣了一下。
“不错,妙音明年便要嫁入清河崔家,许的是清河崔家长房长孙。”
镇北侯夫人仰起下巴,颇为骄傲地说道。
岂料,白浅竹一副和稀泥的老实模样。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一心还想着我那傻儿子,误了自己的幸福。”白浅竹笑呵呵地说道,“这女人啊,要是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日子才叫有滋有味,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就是受罪。”
镇北侯夫人瞳孔微微一缩,盯着白浅竹,紧抿着双唇。
白浅竹接着说道:“当然,要是嫁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可这男人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更糟心了。满心欢喜,结果却是别人的替代品,永远也得不到夫君的心,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镇北侯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白浅竹见状,笑着说道:“不说这些了,说点以前的趣事吧!”
“听说,之前到京城告状的那个康雪月,实则是乔家的乔瑶琴。等镇北侯回京之后,我安排他们俩见个面叙叙旧,你不会生气吧?”
镇北侯夫人一直都卧病在床,对外面的消息并不怎么清楚,此时还不知晓康雪月已死的事。
她冷笑着:“我生什么气?”
“我也是这般说,乔瑶琴说是担心你会生气,就让我来问问。毕竟当年,侯爷上她们家求亲,差点就成了一对!”
白浅竹一副人畜无害的神色,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往镇北侯夫人的心窝子捅。
她其实也有些不忍,但没办法,为了查明乔瑶琴的死,她只能对不住镇北侯夫人了。
镇北侯夫人的手都捏了起来,虽然隔着被子看不清,但白浅竹依旧能看到那被子下的轻轻颤动。
“你,你是什么意思?”镇北侯夫人冷声问道。
“其实,我今日过来就是想替你们家说个亲事。乔瑶琴也确实可怜,要是镇北侯还对她念念不忘的话,你不如就替侯爷把她纳进侯府里。一来,她还能伺候伺候你,二来也能替你为妙音操劳婚事。”
白浅竹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这男人总是三妻四妾,你如今伺候不了侯爷,没给侯爷开枝散叶,总不能不帮他纳妾生孩子吧?侯爷当初还去乔家求亲,你何不成全了侯爷呢?”
“你,你有所不知。”镇北侯夫人想要骂人,但白浅竹的言语又不是没有道理,只能忍住怒气说道,“侯爷喜欢的不是乔瑶琴,而是乔家次女乔婉柔。”
白浅竹一愣,而后巴巴地说道:“原来侯爷喜欢的是婉柔啊?那就可惜了,瑶琴跟婉柔虽说有几分相似,但性子差得远,估计侯爷不会喜欢。”
她失望了一阵,而后看向镇北侯夫人:“倒是你的性子,跟婉柔挺像的,模样也有几分神似,难怪镇北侯会选你为妻。”
“噗!”镇北侯夫人喉头一腥,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