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府就是龙潭虎穴,没有点城府手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别提她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沈锦书,绝非善类。
走出庄子,宋知渝下意识抬头朝后山看去,那里就是青风寨的老巢。
她上次出手杀了他们的三当家,还报了承恩侯府的名头,原本是想祸水东引,却没想到青风寨的人如此耐得住性子,毫无动静。
距离朝廷派兵剿匪的日子越来越近,看来,她得再添把火了。
宋知渝将藏在袖口处的信件递给露白,“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到青风寨,务必表明自己与承恩侯府的关系。”
以青风寨大当家的睚眦必报的性子,她不信他能忍下如此屈辱。
*
青风寨。
“大哥,这承恩侯府实在是太嚣张了。老三的仇还没报,就敢公然挑衅我们青风寨,真当老子怕了他们不成。”说话的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肩上扛着一把沉重锋利的大刀,胸口因怒意而不断起伏。
被络腮胡称为大哥的男人,紧攥着手中的信件,指节握的咯吱作响,凶相毕露,“哼!要不是看在离王的面子上,老子早就踏平沈家了。”
他本就因老三的事记恨上承恩侯府,却碍于离王的面子不好发作,姑且先放一旁。
岂料这承恩侯府不识好歹,胆敢出言挑衅,他要是再忍下去,就真成乌龟王八了。
但近日朝中不太安生,他们又半道劫走了两批官银,正是惹人恨的时候,贸然进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要他咽下这口气,那也是万万不能。
见状,络腮胡眼珠子一转,“大哥,既然咱现在不好动那承恩侯,就动他的儿子女儿。日后就算是离王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好说什么。”
离王还要靠着他们提供银两,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我听说承恩侯那个四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整日招猫逗狗,烂泥扶不上墙,我们不妨先拿他开刀。”络腮胡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凶光尽显。
不过一个没用的儿子,死了便死了,谅那承恩侯也不敢说什么。
大当家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容不得他人挑衅,“就按你说的办,但老子要留活口,将人带回寨中好好折磨折磨,替老三出了这口恶气。”
“明白。”络腮胡一口应下,兴冲冲的出了门,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人绑到寨子里来了。
而沈晏西显然还不清楚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
另一边,承恩侯府。
沈母记挂着在佛堂禁足的沈锦书,三天两头往那边跑,生怕她过得不好。
今日她又带上食盒,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叶柔给叫住了。
“夫人可是要去看望大小姐?妾身能否同您一道去?”
见沈母稍显疑惑的望过来,叶柔掩唇轻笑,出声解释道:“妾身与大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只觉无比亲切。
加之如山一直在我面前念叨着他这个妹妹,妾身便想着同夫人一道去看看大小姐,也好让如山心安。”
说罢,她转身打开丫鬟手中的食盒,“妾身还做了一些糕点,想带去给大小姐尝尝。”
糕点小巧精致,卖相极佳,细细闻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就连沈母这个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有些被勾起了馋虫。
“你有心了。”沈母不疑有他,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叶柔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侯爷对妾身和如山多有照顾,妾身自然心怀感激。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叶柔笑容温婉,轻轻将食盒盖上,略显亲昵的走在沈母身侧。
两人有说有笑走出了门,还未踏上马车,就与刚回府的宋知渝撞上。
“知渝回来了啊。”不知为何,对上宋知渝平静的眼眸,沈母莫名有些心虚,干巴巴说道。
“二小姐,我与夫人正要去看望大小姐,你可要同我们一道去?”
见宋知渝不说话,径直越过她们往府里走,叶柔不死心的继续开口,“怎么说大小姐都是你的姐姐,又是因为你才被太后禁足的。二小姐不去看一眼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她一看到宋知渝,就想起拍卖会上受的憋屈,心中恨极,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
只是她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听着实在让人不喜。
“沈锦书被禁足是因为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妄想赢得魁首,却没想到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况且,禁足的旨意是太后下的,叶夫人如此不满,可是在质疑太后的判断?”宋知渝本不想理会叶柔的话,奈何她非要没事找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叶柔脸色大变,当即反驳,“我并无此意!”
她今日要是敢应下这句话,怕不是要被宋知渝扣上质疑太后决定的大帽子,彻底将太后得罪狠了。
这女人果真是不好对付,难怪书儿会在她手上吃了亏。
叶柔暗暗咬牙,心中对宋知渝又多了几分警惕。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笑,又补充了一句,“妾身不过是太关心大小姐,一时失了分寸,还望二小姐莫要怪罪。”
宋知渝表情古怪,迎着叶柔错愕的目光,开玩笑似的说道:“叶夫人与大姐姐毫无交集,却如此关心大姐姐,想来是因为你们两人三分相似的面容吧。
你与沈夫人站在一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大姐姐的母亲。”
闻言,叶柔的脸唰一下白了,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嘴唇微微颤抖,“二小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京城谁人不知夫人就是大小姐的母亲,又怎会认错呢。”
宋知渝呵呵一笑,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叶柔苍白如雪的面容,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就让他们察觉出端倪,有了防备,往后的好戏可还怎么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