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锦书越过沈明翊,走上前拉住宋知渝的手,婉转清丽的嗓音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二妹妹,不小心毁坏了你精心培育的天星草,确实是我们的不是,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你又何必为了区区几株草药硬要逼迫父亲和哥哥给你一个交代呢,你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她说的一脸情真意切,如果不是宋知渝看到了她深藏在眼底的不耐与冷漠,或许还会觉得她是真的为了沈峰父子俩着想。
“然后呢?”宋知渝忍住抽回手的冲动,一时来了兴致,想看看她接下去还能说出些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闻言,沈锦书脸一僵,没想到宋知渝会是这个反应,怔愣了片刻,挂在脸上的泪珠欲掉不掉,显得分外滑稽。
可沈锦书还是那个沈锦书,她很快便整理好表情,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怨我夺走了父亲和哥哥的宠爱,夺走了你的身份,但这一切都并非我本愿。
我也知道你做这些事情都只是为了得到哥哥们的关心和宠爱罢了,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他们。
为了侯府,也为了几位哥哥,我愿意离开侯府。从此以后,哥哥们的眼里只会有你一个妹妹。”
她故技重施,却是并非真心想要离开侯府。
“书儿!你在胡说什么,侯府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妹妹,没人可以赶你走,更何况该走的人也不是你。”沈明翊急切出声,生怕沈锦书真的因为他们离开侯府。
沈锦书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我见犹怜,明明已经伤心到极致,却还仍要出言替宋知渝解释,“三哥你别说了,我是自愿离开的,跟二妹妹没有任何关系。”
可她这番解释聊胜于无,只会让沈明翊更加厌恶宋知渝,加剧两人之间的隔阂。
宋知渝抬眸看向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起,失了往日冷静自持翩翩公子模样的沈明翊,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
真是蠢货一个,难怪会被沈锦书耍的团团转,丝毫不见商贾的精明本色。
“行啊,那你走吧,我不拦着你。”宋知渝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侧过身给沈锦书让路。
沈锦书眸光微闪,心中的计划又一次被宋知渝打乱。
现在的宋知渝让她捉摸不透,两人交锋了几个回合,她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但没关系,只要几位哥哥永远都在乎她,都站在她这一边的话,那她就不会输。
沈锦书点点头,露出一副眷恋不舍的神情,慢慢松开宋知渝的手,“好,既然这是二妹妹想要的,那我便如你所愿。
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再为难父亲和哥哥们了。”
倏地,宋知渝眉头一皱,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刺痛,冷着脸将沈锦书的手甩开。
“啊!”
沈锦书惊叫一声,整个人朝后倒去,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沈锦书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
宋知渝垂眸看向自己手背上泛红的月牙印记,又看了眼倒在地上弱不禁风的沈锦书,瞬间明白了她的算计。
这一招陷害伎俩,沈锦书可真是屡试不爽啊。
“书儿,你怎么样了?”沈明翊急忙上前将人搀起,俊逸的脸上难掩焦灼。
沈锦书摇了摇头,将下唇咬的发白,“我没事,三哥不要怪二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明翊打断,眼尾发红的样子俨然一头暴怒的野兽,“她就是故意的,逼你走还不满意,还想害你,我饶不了她。”
说罢,他不顾沈锦书的劝阻,气势汹汹冲到宋知渝跟前就想对她动手。
怒火燃尽了他的理智,此时他已经想不起长公主或是太子了,一心只想为沈锦书报仇。
沈锦书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
离开侯府不过是说说而已,也就只有沈明翊会相信了。
见沈明翊高高扬起巴掌,即将落到宋知渝脸上时,沈锦书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可她并未得意多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宋知渝一把抓住沈明翊停在半空中的手腕,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起来,痛的直翻白眼。
“痛吗?”宋知渝莞尔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未等沈明翊回答,便一脚踹在他的腿窝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沈明翊惨叫一声双膝跪地,膝盖骨重重磕在地面,发出骨头断裂般的脆响,右手无力垂下,脸色惨白如雪,额角处还冒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既然侯爷不选,那就让我来帮你选。”宋知渝语气冰冷,眼底覆上寒霜,耐心已然告罄。
沈慕寻给沈明翊检查了一番,面色凝重,“三弟的两只手指都废了,就算治好了,只怕以后行动也会受限。”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宋知渝,心里清楚她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们不能将天星草赔给她,三弟就不止是断两只手指这么简单了。
“逆女,你竟敢,竟敢……”沈峰火冒三丈,一口老血呕在心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捂着起伏不定的心口,脸色难看至极。
“我的耐心有限,侯爷还是早些做决定的好,不然遭殃的可是他。”宋知渝淡淡瞥了眼沈明翊,语气幽幽。
见状,沈慕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给我三天时间,届时必将天星草双手奉上。”
“行啊,三天后我若是见不到天星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宋知渝微微颔首,她并不在乎沈慕寻用什么样的方法找来天星草赔给她,她只在乎结果。
沈慕寻松了口气,但想到天星草,他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天星草之所以珍贵,就在于它的稀少和难寻。
他该如何在短短三天之内找到数十株天星草赔给宋知渝呢?
宋知渝将一张白纸黑字的贺礼单子递给林管家,由他交给沈峰,“这是贺礼的单子,上面详细记录了长公主送来的贺礼物件以及数目,侯爷可要记得一件不漏的送回松溪院。
少了任何一件,长公主要是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
沈峰看着单子上的物件,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上头写的血玉玛瑙,琉璃挂串等等,他一个也没看到过。
沈峰合理怀疑宋知渝在讹他,偏偏他还没有证据,憋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