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着,宋知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她之前从沈峰手中抢过来的那个庄子。
庄子后山长满了草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她想找的东西。
“露白,明日我们起身去西郊庄子。”宋知渝打定主意,一锤定音。
露白点点头,也没多问,而是抬手指了指其他几个装满了珠宝的箱子,“好,那小姐,其他这些东西都是搬去库房吗?”
“都搬到库房去吧。”宋知渝点点头,她的院子里头有一个小库房,装这些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好,我这就安排下去。”露白应下,抬脚往门外走,顺便准备明天的出行事宜。
*
翌日。
宋知渝坐上马车离开了侯府。
等马车的身影走远,藏在大门后的丫鬟才探头探脑走了出来。
待确认宋知渝彻底离开,她才马不停蹄的回府禀报了。
马车内。
宋知渝眉心狠狠一跳,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姐,您怎么了?”露白见宋知渝沉着脸,有些担心。
“没事。”宋知渝摇摇头,却没忽略这一闪而过的感觉。
难道侯府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马车便缓缓停在了庄子门口。
“小姐,我们到了。”
宋知渝抬手撩起帘子下了车,同露白一起走进庄子。
庄子很大,景色也还不错,但不远处传来的刺耳叫骂声却生生搅乱了宋知渝的好心情。
两人对视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名长相刻薄,生着一双倒三角眼的中年妇人正叉着腰训斥几名小丫鬟。
“你们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好好干活,不许偷懒,否则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主子们都在京城,现在庄子里就是老娘最大,都听明白了吗?”
季嬷嬷顿了顿,眼神凶狠,话语中满是不屑,“你们现在是奴才,以后也是奴才,一辈子都当不了主子的。
你们要是能像刚从乡下回来的二小姐一样有手段,也不是没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是。”几名小丫鬟抖如筛糠,不敢反驳。
她正得意着,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季嬷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竟然想当侯府的主子了?”
“你是?”季嬷嬷打量了宋知渝一眼,此时还略有忌惮,没摸清来人的底细之前,嚣张的气焰稍稍有所收敛。
“我家小姐就是你口中的侯府二小姐。”露白瞪着眼,对季嬷嬷贬低她家小姐的话很是不满,对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季嬷嬷闻言脸一僵,却又顷刻恢复了正常,咧嘴一笑,“原来是二小姐啊,二小姐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二小姐尊贵,这儿庙小,怕是容不下您。您还是快些离开才是,免得寻了不开心,遭罪的可是老奴。”季嬷嬷扯了扯嘴角,说话夹枪带棒。
露白抱臂环胸,不屑轻笑,“那你可要失望了,以后我家小姐就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了,要离开的应该是你才对。”
宋知渝此次前来,除了寻找制作凝香丸的药材之外,便是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入庄子。
毕竟这个庄子对她大有用处,她当然要将侯府的人一个个踢出去。
“老奴可没收到消息。”季嬷嬷心生不悦,没将露白的话当回事。
她在这庄子里头独大,无人管束,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再说了,一个才被侯府找回来不久,又不受父兄宠爱的二小姐,凭什么在她面前耍威风。
“二小姐,老奴在这庄子上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当真要赶老奴走的话,其他人可不会同意,他们可是得跟着老奴一起走的。
到时候,这庄子里头可就没人咯。”季嬷嬷眼底的轻蔑更盛,她打定主意不离开,甚至出言威胁宋知渝。
庄子上的奴才丫鬟都只听她的话,她要是走了,这些人也得跟着她走。
这事闹大了,自然会引起侯爷的不满。
到时候,她看宋知渝怎么收场。
季嬷嬷可听侯府里的老姐妹说了,这位二小姐粗鄙不堪,比不得大小姐半点。
她处心积虑讨好侯爷和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少爷,都抵不过大小姐的一句话。
季嬷嬷不明白侯爷为什么会将这个庄子给了宋知渝,没准是她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放肆!”露白大怒,没想到一个奴才也敢威胁她家小姐,果然是侯府养的好狗。
但季嬷嬷这番话也是称了宋知渝的意,这庄子上的所有人她都不想要,谁知道会不会给她使绊子呢。
只有拔除所有潜在的隐患,她才能安心。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一群丫鬟正抓着一名衣裳褴褛,头发凌乱的女子经过。
“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女子奋力挣扎,拼命解释,却只得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手脚不干净。”为首的绿衣丫鬟嚣张跋扈,撒泼模样与季嬷嬷如出一辙。
宋知渝觉得这道女声有些熟悉,目光不由得落在被抓着的女人身上。
与此同时,女人抬头与宋知渝四目相对,她的眼底瞬间迸发出求生的光芒,亮的刺眼。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猛地挣脱开两名抓着她的丫鬟,飞扑到宋知渝面前跪下,“求求你救救我,我没有偷东西,我会被她们打死的。”
因着剧烈的动作,女人的真容显露出来。
虽然脸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可从那裸露的白皙肌肤中也能看出她的长相极美。
宋知渝拧眉,看着眼前冲她求饶的女人,眼神莫名。
“二小姐,这个女人可是个惯犯,您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免得惹了一身腥。”季嬷嬷见宋知渝不说话,暗暗瞪了绿衣丫鬟一眼。
女人一颗心瞬间提起,满眼哀求的看向宋知渝,手里紧紧攥着她的裙摆。
“如果我非要管呢。”宋知渝轻笑,不顾季嬷嬷铁青的脸色。
这个人,她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