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被污蔑推沈锦书下水之时,父亲不是还想将我扭送刑罚堂认罪吗?
父亲向来公平,待所有子女都一视同仁。不如就让沈晏西去刑罚堂走一遭,等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出来也不迟啊。父亲意下如何?”
让沈晏西给他下跪,她还怕折寿呢。
更何况,如今是她占了理,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侯府送给她的这份大礼呢。
沈峰转念一想,送沈晏西进刑罚堂好过让他给宋知渝下跪丢了侯府的面子强。
况且刑罚堂的人知道沈晏西的身份,自然不会为难于他,只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可以,就照你说的办。”沈峰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沈晏西并未出声反驳,显然他也是猜到了沈峰的打算。
“刑罚堂内都是侯府的人,难保不会徇私。为了让旁人相信父亲是真心想要管教儿子的,父亲不介意让我安排个监督的人吧。”宋知渝虽是询问的语气,可面上却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没等沈峰同意,宋知渝就转头看向周行之,“太子殿下,方便向您借个人吗?”
“自然。”周行之语气淡淡,可心中却掀起了阵阵波澜,眼底潜藏的笑意难以掩盖,二话不说就将江淮借给了宋知渝。
宋知渝道过谢,言笑晏晏的欣赏着沈家人灰败的脸色,煞有其事的说道:“江淮是太子殿下的人,有他监督,父亲大可放心。
况且,刑罚堂只会让沈晏西伤了,并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如此,也能让他长个教训,知道有些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她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沈晏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来人,将四公子送入刑罚堂,按规矩办。切不可因为他的身份徇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最后这句话,沈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沈晏西失魂落魄的被带了下去,江淮遵照周行之的吩咐紧随其后。
他要是不扒掉沈晏西一层皮,主子就要扒他一层皮了。
沈母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现场乱成一团,这场认亲宴最后不欢而散。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可满意了?”沈遇舟临走之际,还不忘质问宋知渝一句。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情能在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
“满意啊,你这话问的实在好笑。害我的人遭到了报应,我为何不满意。”宋知渝笑得眉眼弯弯,这副神态让沈遇舟一时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见了刚回到侯府的宋知渝,永远都笑意盈盈,特别是面对他的时候,眼底总是闪烁着莫名的亮光。
只是如今,这抹亮光不再对着他了。
沈遇舟回过神,睫翼轻轻颤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走吧。”
“小姐,那这三个人怎么解决?”
等碍眼的人都走光了以后,露白用下巴点了点缩在角落处的宋家三口,可没把他们给忘了。
宋知渝笑意不达眼底,“自然是……废了。”
说完这句话,便抬手将三颗黑色的药丸强硬的塞进了宋家三人的口中。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宋母掐着喉咙,满脸惊恐。
“毒药啊。”宋知渝轻描淡写的说道。
宋知渝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三人恐惧的神情,接过露白递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纤细如玉的长指,“这种毒药会让你们每隔两天就会痛不欲生,全身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若是生出害人之心,便会即刻暴毙而亡。”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宋母大惊失色,正想开骂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知道宋知渝没有开玩笑。
“还不快滚。”
闻言,宋母忍着剧痛慌忙起身,拉着宋父和宋耀祖,逃也似的离开了侯府。
周行之站在一旁,看着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露白觉得这样的惩罚未免太便宜宋家那三人了,“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这毒药可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何必让自己的手染上他们肮脏的鲜血,平白给人留下把柄呢。”宋知渝摇摇头,她可没有那么好心。
杀了这三人不过是一刀子的事而已,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前世血的教训告诉她,太过善良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而她,也绝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
侯府大门口。
“殿下,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宋知渝将长公主等人送到大门口,转身致歉。
纵使她并无坏心,可她确实利用了长公主不假。
就算没有宋家人上门来闹事,沈锦书也绝不会允许这场认亲宴顺利举办,她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长公主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的认亲宴,本宫自然是要来的。
最好让沈峰那个有眼无珠蠢货看看,我们知渝可不是他承恩侯府能随意欺辱的。”
凌无双一手抚上系在腰间的鞭子,蠢蠢欲动,“殿下说的对,以后侯府那些人再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便是了,让本小姐好好教他们做人。”
“好。”宋知渝笑靥如花,也没拂了凌无双的好意,温声应下。
不知为何,凌无双老是把她当成柔弱可欺,需要人保护的女子。
除了三位哥哥和周行之,宋知渝第一次从旁人身上体会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还算不错,她都有些乐在其中了。
周行之余光瞥了凌无双一眼,眼底暗流涌动,深邃的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谪仙般的俊颜不变,却让人顿感后背一阵发凉。
凌无双打了个寒颤,将宋知渝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心里纳闷,还未入冬呢,这天怎么就变凉了?
“以后有空多来国公府走走,祖母她老人家也很喜欢你呢。”
“好。”宋知渝想到慈祥的凌老夫人,竟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见状,周行之眼底的阴翳更盛。
长公主循着周行之的目光望去,好笑的摇摇头。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侄儿,长公主自然是要给他制造一点机会了,不然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