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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殿下,这盆兰花是花坊那边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各宫都有,您看放在哪里好呢?”江淮的怀中捧着一盆开的分外鲜艳的兰花,表情略显纠结。

周行之头也未抬,继续处理着手上的公务,“随你。”

江淮挠了挠头,将整个宫殿都扫视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兰花放在了窗边。

这么好看的花,可别被风吹倒了。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便朝他脸上袭来,他的鼻尖微动,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这花的香味可真浓啊。”

见殿下手边的茶杯已经空了,他也不再纠结兰花的香味,提上茶壶就走出了大殿。

等江淮的身影走远,莲思宜才悄悄的从一旁的柱子后面走出来。

“莲小姐,您就悄悄看殿下一眼就好了,不能耽搁太久。要是被殿下发现我偷偷带您进东宫,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太监一脸紧张的东张西望,心跳如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但莲思宜给的太多了,他实在拒绝不了,只好冒险一次了。

所幸今日守在大殿外的太监都不在了,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更何况莲小姐也只是想远远看殿下一眼罢了,就算被发现,殿下也应当会看在莲妃的面子上不多加计较。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莲思宜掩下心里的激动,找了个借口将太监支开。

看着太监渐行渐远背影,莲思宜松开紧握着的双手,整理好衣裳,抬脚走进这个她肖想了许久的宫殿。

听见不同于江淮的脚步声,周行之眼神一凛,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投向来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

莲思宜呼吸一滞,她设想过多种她与太子殿下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不认识她。

“殿下,我是莲思宜,莲妃是我的姑母,去年我们在宫宴上见过的。”莲思宜上前两步,言辞激烈,她无法接受太子殿下压根就不认识她的残酷事实。

听到莲思宜的话,周行之手上动作一顿,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莲家人。”

“殿下是认出我了吗?”莲思宜面上一喜,又上前两步,她就知道殿下不会忘记她的。

“站住。”周行之看着满脸喜色,尚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莲思宜,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在他的眼里,莲思宜俨然是一个死人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周行之的声音冷冽如寒冰,全然没有从前的和煦,可沉浸在喜悦中的莲思宜并未察觉出不对劲。

莲思宜心中忐忑,“殿下,您还记得我们在明音山见过吗?臣女当日戴着面纱,殿下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臣女不怪殿下。”

“明音山?你是想说你就是孤的救命恩人。”周行之放下手中的奏章,俊美昳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

“臣女知道殿下一直在找臣女,可臣女当日救下殿下并非是为了挟恩图报。”莲思宜痴迷的目光落在周行之的脸上,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

她用余光瞥了窗口处的兰花一眼,在周行之晦暗不明的眸光下继续说道:“殿下,臣女心悦于您。只求殿下让臣女留在您的身边,臣女便心满意足了。”

她几步走到周行之面前,隔着一张桌案,柔情似水的望向他。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莲思宜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见周行之的眼神开始涣散,莲思宜心中大喜,看来是那个药起作用了。

“殿下……”她伸手想去触碰周行之,还没碰到他的衣裳,脖颈就被他狠狠掐住,整个身子都吊在半空中,宛如铁钳一般的力道让她呼吸困难,直翻白眼。

周行之冷眼睨着莲思宜逐渐发紫的面庞,“假冒她,你也配?”

话落,他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莲思宜骤然瞪大双眼,不甘的死去。

直到濒临死亡的前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

原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宋知渝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知道她派杀手去杀宋知渝的事情。

她今日之举,就是自寻死路。

“殿下。”江淮提着茶壶走了进来,面色平静,恭恭敬敬的递上手帕。

他对殿中的景象毫不意外,太子殿下如果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也就不是太子殿下了。

特意将守在门口的太监支开,也不过是为了让莲思宜更好地动手罢了。

不然她以为东宫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嘛。

从莲思宜派出杀手伤到宋姑娘之时,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周行之将莲思宜的尸体丢开,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莲思宜意图谋害当朝太子,现以伏诛。

将她的尸体丢回莲家,让他们清楚,孤的人不是他们能碰的。”

谋害当朝太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过了今日,莲家从此就要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

松溪院。

“小姐,听说莲小姐因给太子下药,意图谋害太子殿下,被当场诛杀,莲家也受到牵连被抄家了。”露白将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宋知渝,只觉大快人心。

宋知渝没想到周行之的动作那么快,她还没出手,他就将一切都解决了。

不过她招惹上莲思宜这个麻烦也跟周行之有关,她肩膀上的伤到现在还痛着呢。

如此,他们也算是两清了。

露白很快便将莲家的事抛之脑后,“对了小姐,大小姐最近好像在打听您以前的事。”

她们在松云院安插了眼线,时刻关注着沈锦书的一举一动。

只是沈锦书太过谨慎了,除了心腹秀月,其他人都不相信。

她们能打听到的消息有限,但也聊胜于无了。

“看来她是想破坏过几天的认亲宴。”宋知渝略一思索便猜到了沈锦书的想法,侯府千金这个身份她可是稀罕得紧,怎么肯轻易还给她。

宋知渝将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白纸递给露白,似笑非笑,“露白,我需要你帮我把这几个人带过来,我们演一出好戏给沈锦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