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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好啊?”

苏荷见状又端起杯子细细抿一口,舌间回味了番,没觉得难喝。

“还是夫人厉害。”陆淮鹤还没回过神来,光是看见她喝,舌根就已经酸的发苦。

苏荷心里奇怪,她忽然记起以前自己好像也并不喜欢吃酸的,连小厨房里也从来不备酸醋,这次是怎么了?

翌日秋阳高照,阳光洒进窗台,苏荷起床时,陆淮鹤已经不见人影。

马上要出京了,很多事情都要准备,想必他忙得很。

昨日命裴夏找的道士已经找到了,约了个地方见面,苏荷正要去看看。

为了不被人察觉身份,她和裴夏都乔装成男装,来到了相约的地方。

茶室里,道士看着对面两个年纪小的少年,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来做什么,可看到其中一个站着的少年掏出如砖头般高的银票,看的眼睛都直了,冒着金光。

“这,这是?”

就算是用来买命,也没人花过这么多的钱。

道士瞧着两个少年脸生,想要多问,却被其中一个有贵气的少年用眼神威慑住了。

“我花钱办事,你收钱出力。事成之后,远离京城,这些银票,便是连你的儿子女儿这辈子也够逍遥了。”

道士解释说:“我修道,发过誓这辈子不生儿育女的。”

苏荷道:“是么?那我收回一些银票?”

“别别别!就算我不生儿育女,但自己要花的啊!我瞧着你满身贵气,也不似穷苦之徒,既然已经定了价,怎么还好意思收回呢……”怕眼前这位金主生气,道士的声音越说越小,手上还忍不住将银票往自己身边推了推。

瞧瞧这货真价实的银票,手感真是不错。

“说吧,要我做什么?杀人我可不行,放火可以考虑。”

裴夏将眉一蹙:“你胡说什么呢?我家主子看着像是谋财害命的人么?”

道士不解了:“那……那要我做什么?”

苏荷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生辰八字,她将字条往前一推,淡淡道:“这个生辰八字,我找大师算过了,血肉之躯可滋养圣上,必要时可以将其制成汤药,以供圣上福寿绵延,天下太平。”

道士接过字条仔细一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妙之处,更没有可以医治病症的效果。

他正要反驳,扫到苏荷审视的目光时,忽然就明白了,笑着将字条和银票都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

“你放心,小的收了钱自然会办事。”

“我的人会监视你,直到你事成之后远离京城,如果你要是耍什么花招……”苏荷眼里泛着冷意,随手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我不介意将你活剐以后,再掘了你的祖坟。”

道士一听这怎么使得?赶紧道:“收钱办事是道上的规矩,我自然不会胡乱来的,雇主放千万个心。”

苏荷语气清冷:“好。”

从茶室出来以后,苏荷没有回郦园,而是购置了不少礼品去到李府看望陆云晴。

自难产过后,她身子亏损太多,极其虚弱,加上孩子早夭,生产时因大出血导致昏迷,便是连孩子的一面儿也不曾见过,心中郁结难平,一时放不下,始终郁郁寡欢。

见到苏荷前来,暗淡的眸子竟是抬也没抬。

“陆姨娘,陆夫人来探望你了。”桃红将礼品置于桌上,又将茶水斟上,才退了出去。

苏荷来到卧榻前,看见穿着寡淡素衣的陆云晴,脸上竟苍白毫无血色。

她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温声问:“云晴,身子可曾好些了?”

陆云晴嘲弄一笑:“连你也看我笑话?”

裴夏实在没忍住,出头道:“我家夫人是念在曾经的姑嫂情谊,所以才不计前嫌拎着补品前来探望陆姨娘你,反观陆姨娘黑着脸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出这样气人的话?”

“哦是么?我以为,你跟李府上那些婆子丫鬟们一样,来嘲笑我的呢?”

陆云晴指着身边的物件儿,座椅,盆几,屏风等全部都是崭新的。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糕点,连伺候在身侧的丫鬟婆子也都比往日多了好些。

放在以前在清心居时,这样的场面,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陈氏无非就是看着李祺回来,她又刚失去了孩子心生可怜罢了,否则怎么会赏个新院子给她住?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我路过,来瞧瞧你。”

陆云晴瞥一眼她,虚弱的向后仰去,靠在枕头上,才稍微舒服些,“难为你如此好心,不记恨我。”

苏荷从果盘拾起一个柑橘,叫裴夏烘在火上,烤热以后才剥来递给她:“那孩子跟你没有福分。哭也哭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身子养好,将亏损的都补起来。李将军心疼你,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陆云晴抹了把眼泪,接过热乎的柑橘往嘴里一放,眼泪便更加止不住。

“连祖母都不曾遣人过来探望,你……怎么会来看我?”

苏荷用手绢擦掉她的眼泪,忍住心中的厌恶,温婉笑道:“你与我到底是有几年的情分在,看在张夫人的面子上,我也该来探望的。”

提到已逝的母亲,陆云晴感伤万分,一时无话。

“等身子养好了,孩子自然要回到你的肚子里。你虽耳根软,容易被人三言两语说服,可心底却是不坏的。有孩子以后,我相信你能将他们教导的极好。”说到这,苏荷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不瞒你说,像熠儿和娇儿那般听话的孩子,我在梦里,也曾求过菩萨,肖想过的。”

说到动情之处,苏荷侧过身子,装作不经意抚去眼角泛起的泪花。

陆云晴见状,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想到以前在苏荷面前说过的残忍话,还背着她与柳萋萋结交,将她的一双儿女视做亲生,那时的苏荷又该是什么感受呢?

换做以前的她,根本不会去想这些。

可经历过一次孕育,一次难忘的生产,女子与生俱来的母性让陆云晴不得不正视起来。

她想要安慰苏荷,又不知该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