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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凉风绕着珠帘来到厅堂上,经过简明的时候,他禁不住一阵寒颤打了个喷嚏。

郝昭被这喷嚏吓了一跳,思绪从暇远处拉回来,鼓足勇气向郭淮开口。

“回郭刺史的话,这两箱金银器物就是从水神教供奉的财物中挑出来的,这些蜀绣是下官代表天水府孝敬大人的。案子这么破了,曹长史没有意见,长安府也没有意见,下官等想着曹长史辛苦一趟,就给他随了些礼……”郝昭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皮偷看郭淮的脸色。

郭淮只是微微点头,对这种人情世故见怪不怪。

郝昭这才接着往下说,“曹长史带着礼物回长安,我们天水的事情就可以关起门来向刺史您汇报了。自打臣受命领衔天水,发现账上有一笔不小的亏空,挂的是年初诸葛亮来犯,赊欠的军饷钱粮,当时张准将军交接的时候说他自去朝廷讨要这笔钱……下官愚钝~想着年底清账在即,能不能……”郝昭抬头看着领导,停顿几滴的时间继续说道:“能不能先从詹水兴供奉的钱里边划扣下来,这样省得张准将军在朝堂为难!”

郝昭说完这些话,心里的那根弦还在绷着,他必须先通过郭淮对此事的看法,再判断自己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既然郝太守说了是关起门说话,本刺史就同两位做个权衡。简明你也不要举着站着了,回去坐下吧。”郭淮说着站起身,径直走到墙边关了窗户。

“年初的那笔账,也不全是军饷军粮,诸葛亮撤退的时候,从三群带走不少人,后期为了三群的稳定,从天水府抽钱调人补充其余两群,此事我同右将军一起商议过,因为最终是打退了诸葛亮,所以把损失一并报上去,再加上奖赏的钱应该能把亏空平个七七八八,但没想到圣上离开时在民间留了一小队内线,这些内线不管边防资金的紧张,把天水府还能调出来钱的事汇报给了圣上,所以打胜仗的奖励就被三公议政时给否定了,故而才有这一笔赊欠!八月份开会的时候,我明确给其他几郡的同袍们说了,如果查帐前天水还不能平了这笔帐,这笔账就在雍凉摊派,明年苦一苦打个胜仗也就缓过来了……”郭淮走到郝昭身后,假意侍弄着盆栽绿植。

郝昭抿了抿嘴唇,只是略微向郭淮侧了侧身体,暂时猜不透郭淮的心思。

“如今郝太守愿意从大司马的任务中挤出来一部分钱,本刺史深受感动,虽说这赊欠是你的职责所在,但你毕竟为大司马做事,能如此体恤三郡的民众,倒是他们的福分。”郭淮绕过郝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下官出仕不久,尚弄不懂朝廷官府的规矩所在,只是平常多读四书五经略知民意深重,明白在其位谋其政的说法,为领导排忧解难也是职责所在。”郝昭听到郭淮表扬自己,就先说了一堆官话,然后酝酿情绪带着真诚接着说道:“下官虽然是大司马指派而来的,但既然身在天水,就愿意听从刺史调遣!早在许昌的时候,就常听闻将军文武双全的事迹,所以今天才敢斗胆奉上金银,一来为天水为百姓,二来向将军表达心迹。”

郝昭说着跪在地上,从袖笼中掏出另一轴卷宗,“不瞒将军说,此次从詹水兴处共收缴金银珠宝四十六箱,简郡丞手中的那一份是三十六箱,下官手中的这一份是四十四箱,将军如果签了下官手中这份四十六箱的,下官自当去向请罪。”

简明听到郝昭这么说,赶紧也举着卷轴跪在一旁,一时间厅堂上静悄悄的,只听得门外的杜鹃鸣叫几声,扑闪着翅膀飞上高空。

“你的心意,本刺史已然知晓,天水偌大一个府郡,后边还要应对诸葛孔明骚扰,这钱留了就留了罢!只是有一条,放在堂上的那些财物,你也一并带回天水,该清偿的清偿,该备用的备用,该奖赏的奖赏,本刺史不喜欢这些劳什子!简明,去准备朱笔吧……”郭淮朝简明摆摆手,然后端起茶碗自顾地喝起来。

“将军,您如果不收下这些东西,整个天水便没人敢收……”郝昭还想争取一步,郭淮直接伸出右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简明端着笔砚凑到身旁。

“将军,还有一件事……詹水兴有一个请求,希望能留詹恩贵一命,下官考虑过这件事,认为可以让詹水兴在长安府使一笔钱,暂且留他兄弟一条残命……”郝昭眼看郭淮提笔就要批红,赶紧说出了另外一条建议。

自从他在天水大张旗鼓的改革整顿,郭淮一句话也没说一件事也没掺和,他就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已通晓大司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这一番公堂对弈,更让他清楚郭淮的睿智和城府。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郭淮同意他的请求后,他就顺手送郭配一个人情,把事情里里外外办的漂漂亮亮。

郭淮停下手中的笔,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继续签批了案卷。

他反感有这样滴水不漏的下属,但这个顺水人情对远在长安的弟弟又确实很实用,所以他只能沉默着默许了此事。

但是当天水的卷宗和郭淮的书信送到长安时,一切为时已晚,郭配已经坐在午门外扔出斩立决的令签,刽子手手起刀落,詹恩贵的脑袋滚落到那几只噬肉的野狗面前。

而在同一时刻,不远处的茶楼上,逢乐官的对面坐着曹也,曹也歪着脑袋看向午门,嘴里轻轻地说道:“竟然没有人来阻拦。”

“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谁会去救他,就是他哥哥詹水兴,不也被曹长史安排妥当了么!”逢乐官起身给曹也斟茶,语气轻浅又诡异。

“哪有什么十分妥当的安排,有的只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喝完这杯茶就可以去给你家主人带个消息了,他应该也惦记着这场问斩呢!”

逢乐官心里一惊,他抬起慌张的目光看向曹也,曹也却邪魅一笑,捏着茶碗盖一下一下的撇着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