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还是唤曹将军吧。”曹蛟看她愁眉苦脸,一副被自己逼的无可奈何的样子,遂摆摆手示意此事就此揭过。
“噢,”芸娘悄悄红了脸,她喜欢这样。
喜欢曹蛟面对自己时,总是率先选择退让的举动,这让芸娘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占据着主导地位。
这是种新奇的感受,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越想越窃喜,当下莞尔一笑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正摇头苦笑的曹蛟突然感到脸上有道柔软的触感,独属于她的淡淡香味如炸开的蒲公草瞬间将他包围。
他有片刻怔愣,而后用力将芸娘按在怀里,贪恋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你想要了我的命吗?芸娘…”
芸娘窝在他怀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能听到男人低沉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妥协。
她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曹蛟却像抢先一步以吻封住她的红唇,“先别说。”
不管她想说什么,曹蛟现在都不想知道。他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巨大喜悦里,谁也不能来破坏这份他等待了十六年的美梦,她也不行。
黑与白,健硕与纤细,英武与瘦弱。
虽是完全相反的东西,但放在男女身上却意外合适。
曹蛟单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她颈间留下片片红痕。
芸娘头皮阵阵紧缩,只觉自己如在云端,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几下,而后小声抽泣起来,“我不行了,头好疼…”
女子眼眸雾气氤氲,红唇微肿,脸上似乐似痛,整个身子动静泛着淡淡的粉。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男人健硕赤裸的胸膛上,身子摇摇欲坠。
“是不是太累了?”曹蛟抽身离去,爱怜的把她抱在怀里,轻柔的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
芸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脑袋里有条绷直了的绳子,下一刻就会崩裂四散开来。
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什么也说不出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娘,娘呜呜呜,”耳边有道稚嫩的声音一直在呼唤她。
芸娘只觉身上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般呼吸困难,她用力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就是妍儿哭红的眼眶,“妍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娘…”
小姑娘看到娘亲终于醒了,立刻就要扑到娘亲身上。幸好被守在一边的紫玉给挡了回去,“小姐,夫人病了,暂时不能抱你。”
“哦…”小姑娘连忙收回手,改为抱住娘亲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娘,你是不是晚上没盖被子,所以生病了?”
芸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病,想起那没日没夜的欢愉,她自嘲的想,总不能是纵欲过度累病了吧?
面对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她讪讪一笑,“是,娘是没盖被子所以生病了。妍儿乖,好好听紫玉姐姐的话,知道吗?”
“知道。”妍儿重重点头,“娘,我给你端药。”
小姑娘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娘亲喝了药才放心,“娘,你要多喝药才会快快好起来。”
“好,”芸娘看着懂事的女儿满心感动。有了妍儿,上一世所受的苦楚似乎都烟消云散,变得不值一提。
妍儿的出现,早已抚平了她心底所有的创伤。
因怕过了病气给妍儿,所以吃完药后芸娘就命紫玉把妍儿带走了。刚刚还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归于平静。
只是,这片刻的宁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吱,”关闭的房门被再次开启,步履从容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侧头望去,果然是曹蛟。
英武成熟的男人在她身侧坐下,缓缓摩挲着她的发顶,“大夫说你偶感风寒,又伤及阴血,有阴虚火动之症。日后需好生将养,房事不可过多。”
啊……
还真是纵欲过度……!!
芸娘简直快没脸见人了,她徒劳的用手捂住脸颊,“别说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她卧病在床,曹蛟却像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这不公平。
“是我没有顾虑你的身体,”男人把她一双柔荑放在唇边细细吻了吻,眼睛里满是歉疚和后悔,“你好好养身子,我不再动你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活脱脱一副病美人之态。
芸娘这一病就病了五六日,卧床喝了几日药后,她才有力气被搀扶着下床。
曹蛟一日时间有大半日都在她房里,似乎完全不打算对外掩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对芸娘百依百顺,无有不应。芸娘不好开口赶人,只好每日任曹蛟亲自照顾。
妍儿人虽小却聪明异常,小丫头指着曹蛟道,“娘亲,这是我的新爹爹吗?”
“不是,”芸娘断然摇头,她蹲下身看着妍儿稚嫩的小脸,“妍儿的爹爹在打仗呢,妍儿忘了吗?”
妍儿使劲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个年轻的爹爹对她特别好。可是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小小的她不能确定那个爹爹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记得。”小姑娘懵懵懂懂答道。
妍儿从两个月起就是由她和李燕归亲自抚养的,无论将来李燕归会不会奉别人为后,会不会娶旁人为妻。都无法抹去他对妍儿的百般疼爱和教导,妍儿的爹爹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燕归。
“妍儿,过来。”曹蛟笑着冲妍儿招招手。
小姑娘有些怕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瞧了瞧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脸鼓励的娘亲,大着胆子朝对方走去。
“好姑娘,”曹蛟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递给妍儿,“这是义父送你的礼物,拿着。”
“义父?”小姑娘不懂义父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好奇不已,“什么是义父?”
“就是你的第二个爹爹,”曹蛟见小姑娘只顾着纠结义父称谓,主动把沉重的弯刀塞到妍儿怀里,“拿着,这是义父上战场缴获的第一个战利品,现在送给你。”
妍儿是小姑娘,平日玩的物什都是沙包,九连环,拨浪鼓之类文雅又轻便的玩具,还从没试过亲自动手拿刀。
当下见猎心喜,抱着沉重的弯刀笑眯了眼,“多谢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