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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

那个人。

那个让她痛不欲生,带给她无尽噩梦的男人,让她数次寻死也不愿活下去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冷,怎么一直在发抖?”

“采茶,速去唤大夫。”

采月小心翼翼扶着她,言语间关切无比,“夫人,除了浑身发冷,还有哪里不适吗?肚子痛不痛?”

“无事,”她察觉到远处那个男人的视线,恨不能原地消失,芸娘强自镇定,嘴唇抖个不停,“我歇会儿就好。”

曹蛟身穿青铜铠甲,腰挎长剑,简单布衣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他面庞刚毅而深邃,坚定的眼眸中透露着不屈和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同于李燕归和周尧均的少年意气,曹蛟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年近三十从容淡定不怒自威,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敢小觑。

他旁若无人的目视前方越过芸娘众人,好像周身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长长的披风随着步伐而飞扬,带着无形中的凛冽气势。

直到那个男人消失在拐角处,芸娘依旧浑身发软,站不起身。

她抚上急促跳动的心脏想让它恢复冷静,可是心脏依然“咚咚咚”几乎跳出口腔。

“刚刚过去的是谁?”她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回夫人,是陇西王。”

陇西王。

原来他不是什么有名无实的亲王伯爵,而是以赫赫战功封王的陇西王曹蛟。

曹蛟,梁朝百姓上到八十老翁,下至黄口小儿,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他出身不显,自十四岁从军就展露出惊人的作战天赋。即使拿着最简陋的兵器他也能一战砍掉敌军二十个头颅。

梁朝以敌军头颅数军功。

曹蛟神勇无敌很快在军中崭露头角,可他势单力薄无人扶持,即使每次拼命冲锋陷阵也不得上峰赏识重用。

直到那场足以改变梁朝和鞑靼强弱关系的战役,榆关之战。

庆元九年,鞑靼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挥军南下,西北各州慌了手脚,纷纷固城自守不敢出城迎战。

鞑靼大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死伤无数,空城累累。

当时声势之浩大吓得高堂之上的百官和庆元帝险些迁都金陵。

举国百姓都以为梁朝此番必败,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人,谁知鞑靼在榆关损兵折将再也无法寸进半分。

榆关一过,鞑靼便可长驱直入,剑指梁朝国都幽州。

山河易主只在旦夕之间。

孰料镇守西北的数名大将都尽皆被屠,反而是小小榆关阻拦了鞑靼南下的脚步。

原来是榆关守将见鞑靼兵临城下软了腿脚,当即就要开城门投降。曹蛟苦劝不下,干脆一刀斩了上峰头颅接管榆关两万军队,同时派人向幽州求助。

梁朝和鞑靼打了几十年,总是输多赢少。这些年,没少向鞑靼割地赔款。可庆元帝万万没想到,他精心挑选的大将居然被残暴不仁的鞑靼吓破了胆,一个个还没打就想着投降。

臣子可投,君主不能降。

庆元帝不顾百官反对,坚持调遣护卫国都的三万兵马派去榆关支援。

榆关本就在苦苦支撑,如今有了外援,里应外合之下居然士气大涨大败鞑靼十万精锐铁骑。

曹蛟也凭借榆关之战一战成名,成为享誉梁朝的大将。

此次的教训太惨痛,西北几州本应联合纵横同气连枝共同抵御外敌入侵。谁知兵临城下时,各州兵马却各自为战,丝毫不知共进退。

庆元帝大怒,一道圣旨下去,守城不利的官眷尽皆流放岭南。

此次战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鞑靼精锐倾巢出动却大败而归。梁朝名将死伤过半,一时青黄不接,竟挑不出几个能守城的将领。

庆元帝只能将目光放在彼时年仅十八的少年将军曹蛟身上。

曹蛟从此一飞冲天,手握西北五十万兵马成为赫赫威名的陇西王。

以后数年,鞑靼多次领兵入侵都被打的落荒而逃。曹蛟一步步收拢手中兵马,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之王。

“扶我回去。”噩梦再临,芸娘整个人如坠梦中,手脚直打颤。

他看到她了。

芸娘知道。

虽然那视线转瞬即逝,可是芸娘可以确定,他真的看到她了。

她该怎么办?

现在就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不行,现在她腹中孩子已五个月了,她大着肚子能逃去哪儿?

芸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满脑子想着如何自保,如何护住自己腹中孩子。

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唯一确定的就是周尧均如今对她正在兴头上,绝不会把她转手送人。更何况她还怀着周尧均的孩子,哪怕他有一丝男儿血性,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她献出去。

可是孩子生下来后怎么办?

芸娘惶惶不安,以后周尧均会不会把她送出去?

她被自己漫无边际的念头逼的险些发疯。

采月等人都被她赶了出去,芸娘锁好门窗,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才能安心。

如果她今日没出门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出门,就不会碰上那个人。

那种犹如猎物被锁定的感觉让她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芸娘,开门。”

门外周尧均声音一如过往的矜贵傲气。

她透过被子的缝隙朝外看了看,确认屋内没有别人才蹑手蹑脚下床开门 。

“夫君!”芸娘八爪章鱼般死死缠住他。

“怎么了这是?”周尧均嘴角噙笑,试图拨开她,“脸怎么这么红?”

“听说今日你不舒服,怎么还不让大夫进门?你如今正是需要事事小心的时候,讳疾忌医可不行。”

“乖,听话,我这就唤大夫给你把把脉。”

“不要!!!”芸娘断然摇头,她死死抱住周尧均不松手,“夫君,我没事不用大夫。”

“那你这是怎么了?”

对芸娘的投怀送抱颇为受用的周尧均,把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这么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