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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采薇几人面面相觑,恨不能以身代之。

姨娘跪在地上,双手将温热茶水举过头顶。这个姿势她已经保持了半刻钟,孟氏却还是没有接过茶盏的意思。

满屋子主子,没有一个人开口为芸娘解围。

安国公已到了耳顺之年,此刻正在闭眼假寐。

孟氏把玩着手中的温润菩提爱不释手,对芸娘颤抖的双手视而不见。

世子妃林清芷静静喝茶,事不关己。

柳氏则幸灾乐祸的冲贴身婢女使眼色。

妾就是妾,再受宠爱,也只能跪在地上给主子们奉茶。

至于主子喝不喝,全看心情。

芸娘身子晃了晃,立刻稳住身形以免让自己跌倒。

吕芳菲见时机成熟,起身含笑接过芸娘双手高举的茶盏,“妹妹是双身子的人,不宜久跪,还是起来吧,娘这会儿怕是不渴。”

鹊儿亲热的把她搀扶起来。

尽管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芸娘依旧觉得双膝酸痛。

她低头致歉,“是妾不懂规矩,多谢大娘子体恤。”

“呦,瞧瞧咱们五弟妹,多会疼人儿啊。这满打满算,梦姨娘跪了还不到一刻钟吧。这小脸煞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娘故意责罚她呢。”柳氏意有所指的瞥了孟氏一眼。

林清芷垂下眉眼,目露厌烦。

孟氏此时才舍得把手中把玩的菩提放下,轻咳两声方道,“咳咳,是我的错,一时没注意时辰,倒委屈了均儿的房里人。素萍,赏梦姨娘一对珊瑚耳坠权当我的赔礼。”

“多谢夫人。”芸娘屈膝行礼。

“嗯,是个懂礼的。”孟氏拿帕子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冲柳清芷道,“东儿今儿怎么没来?”

呵呵。

一个年近三十的继母唤同岁的继子乳名,真是令人作呕。

林清芷微微欠身规规矩矩回道,“夫君今日上值去了,他心里也记挂着五弟呢,出门前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替五弟送行。”

“我家夫君今日也上值去了,否则,肯定也亲自过来。”柳氏忙不迭接话。

这种话说出来也不嫌丢脸。

就周存善那有和没有都一样的差事,居然还时常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柳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口子没一个明白人。

“东儿和善儿都是好孩子,”孟氏老气横秋的捶了捶右膝,“哎呦,我这腿,最近总也不得劲儿,也不知怎么了…说起来均儿也是个有孝心的,为了尽孝,竟让新进门的媳妇儿留在府里照顾我和国公爷…唉,你说说,他们新婚夫妻,我又怎好拆散他们这对新人呢?”

林清芷闭着嘴巴没出声。

柳氏却急不可耐附和,“娘这话说的有理,五弟妾室有孕,理应留在府中养胎。反倒是弟妹需陪着五弟上任,将来人情往来也好出面应酬。”

说完自以为是的冲吕芳菲使了个眼色,意在邀功。

“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孟氏沉吟片刻,“既如此,那就留梦秋在府中养胎…”

“我的人不劳国公夫人操心!”

周尧均珊珊而来,一进门就听到孟氏要把芸娘留下,当即怒不可遏斥责采月等人,“你们是死人吗?姨娘院里来了客也不知道派人通知我?”

柳氏刚准备出声,就被贴身婢女死死压住手腕。

她偷觑了一圈其余人的脸色,识相的闭口不言。

“当着你母亲的面,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体统了?”一直闭眼假寐的安国公见儿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摆谱,登时大怒,“还不快向你娘赔礼道歉。”

呵,一个从进门起就对他和姐姐百般刁难的佛口蛇心毒妇,也配让他唤母亲?

周尧均冷嗤一声,脸色铁青命令道,“先送姨娘上马车,我随后就到。”

“是。”采月几人果断的护送着芸娘离开。

林清芷用帕子掩住嘴角,遮挡住自己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

国公爷与国公夫人一个年过六十老态龙钟,一个却不过三十岁风韵犹存。是标标准准的老夫少妻组合。

妻子年岁小又知情识趣,安国公十分疼爱她。自然见不得娇妻受气,哪怕是受自己儿子的气也不行。

林清芷自认进退有度,处处守规矩,嫁过来这么多年,也被孟氏明里暗里折腾过几次。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惯来喜欢装腔作势的婆母受挤兑,当下乐的看戏。

还得是五弟啊。

啧啧,若是五弟时常住在府里就好了,孟氏也不至于越来越嚣张。

林清芷眼风一扫,柳氏也呲个大牙在看戏。

真是傻子,也不知道表情收敛点。

“你这逆子,眼里还有没有爹娘?!”安国公气的拍桌,“你娘说了要留你妾室在府里养胎,你却不管不顾执意送走那妾室。你如此忤逆不孝,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当爹的?”

“即使是亲爹,也没有权利插手我房中的事,难不成爹想效仿玄宗之举?”

周尧均气死人不偿命接着道,“继母虽然出身不显,可也该知避嫌二字。莫说大哥二哥,就连我如今也是正值壮年。继母却仍然和幼时一样盯着我们兄弟的房中事,知道的会夸赞继母慈母心肠,不知道的还以为继母嫌弃爹年迈,故而总往我们房里走动。人言可畏四字还望国公爷国公夫人时刻谨记。”

“你这逆子!”年过六十的国公爷听到儿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气的手脚直哆嗦,“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娘岂是那种人?”

“我娘名于素素,扬州人士,已去世十载。”周尧均毫不留情面的打断安国公的横加指责,“爹莫不是忘了?”

于氏只是个填房,既非发妻,又非如今日日伴在身边的枕边人。再加上她已去世十年,若不是眼前儿子乍然提起,安国公还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妻子。

周尧均看到所谓亲爹的脸色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呵呵,一个薄情寡义是非不分为色所迷的亲爹,一个面慈心狠即使死了儿子依旧整日兴风作浪的继母。

真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