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二人命数更短?】宁耿指出比他们三人短一截的灵溪,眉间轻蹙。
【很好,关键点,这与我们所做之事有关。】
颜舒说到此处笑意淡了下来,眉尾下垂,神色正经许多,【我们意外得知,长老要以身殉道,祭五宗山脉拯救苍生。】
【那我们自然是不肯的。】林莯接过话头,捻着点心道:【所以我们另寻他法,找到了第二种办法。】
办法比较冒险,性价比却比长老的办法好太多了。
五宗山脉说到底还是与天地灵脉相勾连,虽是能延长修仙界命数,可也有用尽的那日,而且地脉被损,修仙界地基不稳,命数再尽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真传的方法相比之下就好多了。
修仙界共三界,灵界,妖兽界,魔界。
妖兽界与灵界横亘着吟梦森林,与魔界相邻,再往外,是深不见底宽广无际的深渊,雾气常年蔓延,看不透山底。
上层布满天道禁制,掉落之人从未有归来者,以前有恶毒修士将契约灵兽丢下,不出意外断了联系。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太危险了,长老不会同意的。】宁亦珵道。
【所以我们不打算告知长老,自己去探。】林莯耸肩,【天地灵脉与那道深渊有关,是最后的机会。】
宁耿道:【排名与你们进深渊顺序有关。】
【嗯哼,丹符器榜一,剑修前三。】林莯又道:【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有一位契约灵兽者。】
所以当席熠被淘汰后,大局已定,秦瑾洛熙就放弃攻击林莯转向宗铄。
林莯抬抬下巴,示意颜舒继续。
【占卜术长老从未提及,这还是我们遇到的一位大好人教我们的,你猜,他看我们天命是从何处断?】
颜舒摸着林莯天命断掉的地方,向后移了移,与三人齐平。
【五年后。】
【但是不论我看我师姐师兄,还是我师兄师姐看我,全在明年初春。】
崔梓竺道:【你们计划明年初春行动?】
【嗯,预防意外,若是我们不动,那就如他人看我们一般,五年之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宁耿:【太冒险了。】
林莯:【所以分了队,头队初春,隔十日若是没消息第二队下渊,再没消息就放弃了,随长老安排。】
【若是有消息呢?】
【那当然皆大欢喜,你们任务就重啦。】林莯眼睛弯弯,【二队走前三日会将大阵细节告知你们,如果运气好,你们就提早成为守阵者。】
宁亦珵眼眶泛红道:【没其他办法了吗?】
【傻孩子,若是真有办法,长老就不会殉道了。】
宁耿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呢喃道:【初春?不到两月了。】
【等不到五年了。】林莯把玩着杯子,视线不知落在哪处,轻声道:【你们知道吗?天在毁灵界。】
轰隆
楼阁外,乌云密布,雷声炸响。
像是受到某种呼唤般,真传停下了动作,看向窗台,那里有道珠帘,此时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叮铃作响。
林莯撩开帘子向外探去,颜舒摸向纳戒,道:“你不怕被雷劈啊。”
“天雷有助修为,怕它作甚。”
“有理啊。”
颜舒说着起身,凑在林莯身边,一同向外望去,此时路上行人不少,见两位姑娘探头望天,便也仰头望天,想瞧出些花样来。
“什么啊?谁要渡劫吗?”
“不像破境雷云呀,而且何人敢在镇中渡劫?”
“那你们看什么?”
“不知道,我看你们看我才看的。”
“我是看你看我才看的。”
“明明是你先看的。”
不待众人争出个先后,楼阁上身着青衣的姑娘惊呼道:“啊!”
众人心中一紧,连忙再次看天。
“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那她啊什么?”跟有病似的。
“下雪啦!”林莯回头喜道。
苏夕雯弹射起步,嗖得推开另一扇窗,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窗外,“真的下雪啦。”
“真的?真的?”
“让开让我看看。”
“初雪诶。”
“哈哈,能堆雪人打雪仗啦。”
一排毛茸茸的脑袋趴在窗台,伸手接雪。
底下修士抹掉脸上融化的雪花,无语道:“有什么好震惊的,不过是雪罢了。”
“与雨有何区别,小孩子。”
刚吐槽完就见窗台一排脑袋齐刷刷向下瞥,眼神无辜,但个个背后站着位神色凛然的人物,眸光发寒,看起来就不好惹。
修士打着哈哈移开视线,就见下方包厢不知何时也挤满了人,面色不虞地看着他。
修士尴尬道:“啊!是雪!好美的雪。”
行人用有病的眼神看着他,随后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扬头看向修仙界每年一度的初雪。
林莯笑着下望,与抬头上看的孟长老四目对视,惊喜道:“孟长老!你们也来喝酒啊!”
宁亦珵小声道:“厉害啊。”
她明明早知道长老跟来了,却演得娇柔不做作,恰到好处。
席熠向昭昭那方向举了举杯子,笑道:“你们以后会理解的。”
“你们是来喝酒的!”
“琼仙楼不来喝酒喝什么?”
“你们敢喝酒!”
“有何不敢,我还能对坛吹呢。”
“找打!”孟长老一跃窗台,灵敏地飞上林莯这一层,吓得真传齐齐倒退,震惊看着孟长老。
林莯道:“我天,长老会飞。”
颜舒道:“你喝醉了?修士本来就会飞。”
林莯摩挲下颌道:“头次清晰认识到自己会飞罢了。”
轻微地开关门声响起,林莯回头,就见原本挤挤攘攘的人群只剩下在窗台看雪的真传,而秦瑾宗铄等人趁人不注意,已经走了。
非常的贴心,怕打扰她们小声行动,防止长老打不到还将门关上。
林莯看着桌上七扭八歪的酒坛,是在给宁耿三人讲述修仙命数时顺嘴喝的,琼仙楼酿酒一绝,与若溪楼吃食不相上下。
此番归来,真传是为了了却心中所愿,亲情爱情友情固然重要,但吃喝玩乐当然更胜一筹。
林莯含情脉脉看着颜舒道:“阿舒,如果我们能逃掉这顿毒打的话,下辈子,你还能请我喝酒吗?”
颜舒握住林莯手臂,深情道:“阿莯,我先走,你断后。”随后一推林莯,转身快速离去。
“狗舒,你这样背信弃义是要遭读者骂一百层楼的!”
“啊!孟长老别打别——哈哈哈,长老你被卡住了——啊别打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笑了,哈哈嗷!”
林莯矮身躲过棍子,滑铲溜到门口,借着扶梯向下一跃,落到颜舒身前。
“耍帅?”颜舒脚一蹬,翻身跨出栏杆,直接速降四楼,在大堂与刚下楼的白家家主面面相觑。
白家主惶恐道:“有人追杀你?”
颜舒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啊,我坐久了,活动筋骨呢。”
“不愧是真传呐。”
“劳烦,借过。”
秦瑾清冷的嗓音从白家主背后响起,闲庭信步走向门口,丝毫不见慌乱的意思。
颜舒佩服道:“还以为你们跑了,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下一秒林莯啪地落下,单膝跪地,抬头瞧见白家家主,惊异道:“你怎么在这?”
“来喝酒。”
“哦哦,那你慢慢喝。”
说话间已经快跑出门口,凌空声传来,林莯回头疑道:“长老那么快吗?”
就见真传一窝蜂向门口涌来,首席也不例外,身后五宗长老崔家宁家掌权者目光如炬盯着他们。
崔梓竺从旁溜过,面色不改道:“爹爹姑姑,不是我非要来的,是他们盛情邀却,我推脱不得不得已,而且我只喝了一点点。”
“我能信你?”崔知温冷声道。
林莯回忆一番,这姑娘好像在休息的时候品了一口酒,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喝了四五坛吧?她当崔梓竺压力太大便没阻止,合着上她们这来喝酒了?
“哥,你说句话啊。”
崔梓桐揉揉眉心道:“你哥我自求难保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道理你还不懂吗?帮我吸引点我娘,我这边还有长老呢。”
“哥你真的变了,你再也不是我那个温柔贴心的兄长了。”
“崔梓竺。”崔梓桐叹气道:“你也就这时话密了。”
宁昱此时上前拍拍崔梓桐,道:“你帮我吸引我娘。”
又拍拍宁耿道:“你帮我吸引爹。”
最后拍拍林莯,“小师妹,长老交给你了。”
宁亦珵感叹道:“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你为何如此悠闲?”
“我又不怕,哼,我可是家中顶梁柱,区区喝酒,就是我在我爹头上——”
“宁亦珵!你敢喝酒!”
宁亦珵嗓子劈叉道:“爹,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