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璟也来到花圃前,分开两个小娃,问道:“这是怎么了?”
恬宝和恺宝都看向叶璟,叶璟挑眉,用眼神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
“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恬宝无辜地说。
“你真是……气死我了。”恺宝无力反驳。
“你生什么气啊?我也想在屋子里吃绿豆糕呢,可是更想吃鲜花饼了。”恬宝笑嘻嘻地去扯恺宝的袖子:“我们一起摘花,摘好了让娘做。好甜好香的哦。”
恺宝被说服了,也撸了袖子准备摘花,忽然又迟疑了,问道:“你要哪朵,我再摘,要不又像上次那样,你说这个不好,那个又开得正好不该摘的。”
恬宝眨巴着大眼睛:“有吗?”
“有的。”恺宝想到就来气:“可挑剔了。”
“哦,那这次就只要粉色的吧。”恬宝倒是不计较地挥挥手:“快点儿,快点儿,好晒。”
恺宝……
叶璟看着这俩,忍不住笑起来,打开手里的油纸,将绿豆糕塞进恬宝的小嘴里:“好了,我们一起摘吧。”
恬宝连连点头:“给憪宝摘白的哦,她喜欢。”
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可爱的样子,这个温馨的画面让苏宓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小恬宝说得半个也跑不出来真是太可爱的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回到桌前,重新拿起那张布条,手蓦地一顿,半个?
这纸上的图案都是对称的,那就是说半个之后可以和其它的图形重新组合?
苏宓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她立刻开始按照这个规律重新组合,再去解读布条上的信息。随着她的解读,那些原本看上去毫无关联的图案和符号开始逐渐展现出它们真正的含义。
她成功解读出了布条上的消息,这些消息是给穆国池的。看来丢出这个布条的人笃定这东西一定能让穆国池看到,而这个消息是告诉他,白羽和静儿已经安全。
这个消息也让苏宓长出口气,只是,难道大昭的暗语密码有所改动?这套暗语是她没见过的。要不是恬宝的话提醒了她换个思路,怕是很难发现其中关窍。这样也好,毕竟已不在大昭境内,这样会安全许多。
而那个静真住持与顾仲勋打的暗语,便还是需要他自己解读了。
马车到了拱辰门,即便是城门紧闭,城外的硝烟味和血腥气还是传了进来。城门前除了把守的士兵,还有一队运送夜香的驴车队要出城,正在接受盘查。
士兵检查得非常细致,先是检查车板下是否有箱体,然后不顾气味难闻,每个夜香桶都要打开看一眼,确认没有人藏匿才让其到边上等着。等后面的马车检查完,一起出城。
然而,正午的阳光将复杂的臭味蒸腾起来,顾仲勋都有些干呕的冲动,他让赶车的梭罕倒退进树荫下,等那团臭气散散再过去。
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一队六人立即跑过来并包围了马车。
队正一声呼喝,几人将长枪横握,枪尖对准了马车厢。
梭罕连忙说:“乌达大哥,小弟是梭罕啊,我家司承被留守召见,去看护城河的情况,可那夜香车太臭了,我们才说避一避的。”
队正乌达眯了眯眼,看清是梭罕,便一个挥手,让兵丁们收了长枪,自己走上前,带着浓重地鼻音说道:“臭?老子都被熏得明天的饭都不想吃了,从清晨到现在已经运了13趟了,再不弄出去,整个燕京城都得是这味儿。”
乌达一走近,梭罕都有想捂鼻子的冲动,妈耶,跟咸鱼浸透了味似的。他连忙低头深吸口气说:“我说怎么大中午的送这玩意儿出城呢。”
“说是还有五趟才能运完,也不光是走拱辰门,东西南北各有一队。主要是封城五天了,又有不少尸体。”乌达说着,挑眉摇头。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但几天内就有不少尸体,应是北狩队伍中的人占了大多数。
别看乌达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的糙汉样儿,但心特别软。康国尚武,以军功论赏,所以多年来,乌达也没割到首级或是耳朵,勉强混了个队正,还是只能守城门的那种。
梭罕看出乌达似乎对那些人多有同情,怕别人告他黑状,连忙掏出怀里的令牌递过去:“大哥检查吧。”
乌达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又翻看了几下,确认无误后,才还给梭罕,又掀起车帘,看了眼马车内,发现这马车里没有座位,只有一辆轮椅被车厢旁几个挂钩固定住,顾仲勋坐在上面。没有其它装饰和箱体,这倒省了检查了。
于是,他放下车帘,又看了看车厢下面,便摆了摆手说道:“赶紧走吧,别让留守等急了。”
梭罕点头哈腰地应了,待乌达带着兵丁们离开,他才重新坐回车辕上,朝后面车厢喊了一声:“司承,可以走了。”
车厢里传来一声“嗯”,马车这才缓缓驶向城门。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又逐渐清晰起来,梭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夜香车队也动了起来,梭罕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驾驭的马车与前面保持距离。
车厢里的顾仲勋拿起腰间别着的艾草香包,捂在口鼻间,那种味道总让他有不好的回忆。
就在此时,前面骡车车轮突然发生断裂,眼看着粪桶就要从车上滚落,众人奋勇上前抬稳了车板,就连顾仲勋车旁的黑罕也拍马上前帮忙,才避免了一场臭气熏天的灾难。
而此时,右侧的车窗纱帘微动,一个小泥丸落进了车厢的地毯上,顾仲勋弯腰将其拾起,放入衣袖中的暗袋里。看来给与静真住持的回应有了效果,信息开始源源不断汇总过来了。
出了城门,便立即与夜香车队分道扬镳,直奔留守府的回避牌而去。
下了马车,梭罕先过去和把守的士兵打了招呼,黑罕便推着顾仲勋的轮椅向护城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