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在曹府上的悠闲生活就这样开始了,由于曹操远征袁术在外,这府邸上的主人也就是曹家大公子曹昂决定了。
曹昂只记得袁术似乎是一败再败,最后好像是逼退回淮南去了,因此他倒是没想过是否去支援阿父。
就在这时,曹昂正在后院的堂屋前躺在摇椅上,曹环,也就是他在南武阳结识的少女小环,正在站在旁边给曹昂剥着葡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润果实,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吃上的东西!
“曹大哥,你也吃呗!”小环站在旁边,时不时拿眼神望过去,嘴里也是鼓着腮帮,小脸上红彤彤的。
曹昂笑着,摇头道:“我饱了,来,你吃了,再把这些都吃了!”他把一颗葡萄塞进小环的嘴中,看着就是非常满足了!
小环嘟着嘴巴,生气道:“曹大哥都不吃的,还在给人家吃,这里可都是人家吃的啊!”显然嘴巴里到处都是丰盈的果浆,显得小环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曹昂很开心地看着少女,小环比之前在南武阳那黑瘦黑瘦的丫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在曹府上不仅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都抽条了不少,可能还长高了。
曹昂看着前方小溪假山附近的鸟儿飞起来,这边的院门就被打开了,他那奴仆尹大目急匆匆走了进来,躬身回道:“少爷,众位将军都到了,小的把他们都领到前厅喝茶!”
曹昂点点头,从椅凳上起身,还不忘吩咐小环说:“把这一盆都吃了!这是曹大哥的命令!”说完笑着离开。
小环也是很乖地慢慢吃起来,她可不敢不听曹大哥的话……
曹府前厅的堂屋中,此时分别坐着一干武将,都是曹昂的人,有白绕、张岱、秦翊、牛广,甚至还有刚刚赶过来的鲍虎,他正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椅凳上。
曹昂带着陈大锤等亲卫进入时,这里的武将全部起身迎接,就连一向都看任何人都不爽的鲍虎都站起身向曹昂抱拳行礼。
曹昂大方地对着众将笑道:“大家都坐,今天找尔等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大家商量商量,给各位在我军中也谋个差事!”
众将果然都是一脸期待,毕竟在座的都是曹昂的核心决策层,跟着这前途非常宽阔的主公,可不就是他们所有人期待的样子吗?
但曹昂当即先泼了一盆冷水,缓缓说道:“你们也知道,现在阿父力量尚小。虽说是兖州牧伯之任,可事实上这兖州之地,派系林立,各个郡守心怀异志,咱们的时控地盘也就几个县城罢了!而我本人满打满算也才只是阿父帐下一军司马,入则作为使君参谋,出也才领一军!”
其实曹昂的意思很容易明白,就是真正有正规编制的仅仅是白绕部,这时隶属于曹昂的嫡系武将。其余人等,只有军马部众,还没有名义上的番号,名不正而言不顺!
“当然,诸位其实也不必担心,各位之才我曹昂有目共睹,我都会安排清楚,至少目前来说,可能有些委屈,但是假以时日,我相信诸位同僚都能得到我军最为公平的待遇!”曹昂一边安抚他们的内心,一边也环视着他们,看着他们的眼神中的期待,也是暗自里划分归属。
白绕是直系武将,曹昂与之合作多时,自是用的非常习惯;张岱、秦翊均是投降过来的主将,一个是黄巾军、一个是袁术军,但是相比早期便投靠的黑山军白绕,则是显得有些尴尬了。如果两人领着旧部合为一军,互相钳制,尚能安排一下;鲍虎是鲍家本系将领,而鲍家与曹家也有着密不可分的亲密关联,再说鲍虎作战勇猛,但是与一般人实难沟通,为人过于傲气,暂且曹昂还能压住他,可是归于别人就很难说,也需要独领一军;牛广,几乎是最晚投奔曹昂的,但却是曹昂觉得最好用的,他之前也答应过牛广,给他扩军的,这也得独领一军。
而曹昂身边昂首挺立的陈大锤自是不必多说,与张岱有着亲密关系,是前任直系上下从属的黄巾军出身,当任自己的亲兵队长一职,非常尽责,人看起来虽说比较憨憨的,可是脑子很清楚,知道轻重厉害!
泰山郡的郡守应劭也与自己有患难交情,相比较而言,还是可以作为后援的。
洛鸯一脉的“侍风”组织,是这个时代的细作探察情报的延伸机构,也是一大来源支柱!
蔡邕与其女蔡琰,得多联络感情,蔡邕的威望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最后是卢洋,自己要迎娶的女郎,身后的卢植也有着在士林中的巨大名声,还有小舅子卢毓,胖胖的,也挺可爱的哈哈……
众将听到他说的诚恳,也都是极力表态,甚至还说为曹昂马首是瞻,这是有些忤逆的话了,不听曹昂阿父的,反而为小子曹昂话语为重!但曹昂没有任何怪罪他们,反而是听得津津有味!
众人又是相谈了一阵,曹昂也是一一送走自己的嫡系武将们,他立即回屋做了几个官职报告,着快马送去百里之外的曹操驻地,尤其批阵任命自己的家将安排!
曹操接着自己大儿子有些白话的书信不禁讪笑起来,对着周围的一群军中将领笑骂道:“小子也敢捞功了啊!”
大家还能怎么的?还不是忙陪笑起来,好在战事进展非常顺利,曹操欢喜得给儿子来个奖励,都大笔一挥,准许了事!
而曹昂也正是抓住了袁术被阿父打的鸡飞狗跳到处逃命的情况,这才抓住了时机,如果战事吃紧甚至不相上下,他曹昂也是不敢在那时触动曹操的逆鳞的,即使他是曹操的长子!
鄄城这边的热热闹闹,与府邸上的诸多官员也是心生诧异,荀彧作为留守的最高决策者,也是悉数照办了下去。
当然,一些人能够成功上位,也意味着另一些人将会被冷落甚至贬谪下去,官职、官员只能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并不能完全由着自己决定,还不是靠着决策者的信任,分清阵营敌我!
这天,从事中郎许汜下值回到家中,那边可人的少妻张氏抱着儿子迎了上来,吩咐女婢给老爷倒茶添水,看着自家老爷闷闷不乐的样子,忙问道:“老爷呀,是出了何事?”
许汜狂吞着茶水,使劲拍向桌子,“嘭噔”一声巨响,虽然没有把桌子给怎么样,但是张氏怀中的男娃娃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无名怒火,马上“哇哇”哭了起来!
许汜听得烦躁,不由脱口怒骂:“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要这小子何用!”
张氏抱紧怀中的儿子哄着,一边埋怨地哭腔说道:“你作贱孩子又做什么?我们娘俩招你惹你了!”
许汜倒是没有道歉,反而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急匆匆出门了。
张氏泪眼朦胧地呆在原地,抱着儿子痛哭起来!
许汜心中烦闷,实在是无从发泄,虽然他也是无心才向着妻子发泄心中怒火,可是终究要找个办法解决事情!
许汜一直都是富有远大抱负的男人,别人称其为“国士”,他也一直是以此自居。师傅杨虑(杨仪哥哥,就是佼诏杀魏延的那位)死前,还握着自己的手要自己秉承“德行”,可是自己怎么越活越没法声张德行了啊!
许汜发着愣,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名士,同为从事郎中的陈宫家门前。
许汜回过神来,经过晚间的微风这么一经吹拂,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正准备按照来路回去。
可是鬼使神差间,又上的前门敲响了起来,没一会儿,小厮开了门,许汜报上身份,小厮便入院回禀,当即被请进了前厅!
陈宫出现时,许汜仍旧在内厅发着呆,他走过去只身行礼,忙问道:“伯清,如此晚间造访,可是有急事啊?”
许汜忙起身回礼,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就是出来走动、散心,没想到便不由来到公台府前,你说,我这便厚着脸上门讨要杯茶水解渴呗!”
陈宫不动声色地看向桌上纹丝未动的茶杯,本就性情刚直的他,也是请许汜入座,才说道:“看来伯清不是为了茶水而来的啊!这是有心事需要人来宽慰啊!”
“公台,你我相交多年,我许汜是什么人,怎样的脾性,公台能不了解?”许汜凝神看向灰暗的屋外,此时屋内尚且有着蜡烛的照亮,许汜又是一阵无力说,“就怕公台已无当初之志,不知尚且是否能全身相托了?”
陈宫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啊,说这说那的,十分不痛快,要他说啊,世上可没有人比自己再刚直壮烈的人了!
于是陈宫还是劝解道:“不就是那些事儿吗?我自然深知伯清之心,还怕你不来呢?”
许汜大大地“哦”了一声,他很明白陈宫的机智,少时便与海内知名之士互相结交,他许汜也是唯独佩服的人!
“公台,是怎想的?”许汜十分热烈地盯着陈宫说道。
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