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怎么也不会想到,推开门之后,他看到卢洋和阿母丁氏正相谈甚欢。
曹昂就知道,自己娘亲是不会闲着的,昨天一时疏忽的之下,今天便来探探底子了。
卢洋看到曹昂进入后立马起身,她红着脸,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丁氏则是埋怨他说:“怎么到如此晚归,吃过饭没?”
“吃过了,和典大哥在军营里和叔父们一起吃的。”曹昂先是向丁氏行礼,之后也是坐到阿母身边的椅凳上。
“你吓到小洋了,来,小洋过来坐!”丁氏瞪了一眼自己儿子,招呼这个漂亮女郎坐到自己身边来,“咱们两个正在讨论你的光辉事迹呢?!”
“讨论我四岁还尿床……”曹昂额头上一脸黑线,果然是亲阿母呢,亲的。
“怎么,你觉得丢你脸面了?”丁氏笑着望向自己大儿子,又对着卢洋嬉笑道:“脾性倒是跟了他阿父,都是死要面子……”
卢洋点点头,夫人这话倒是不假,但她也没有再“火上浇油”,等惹毛了曹子修,他又要用“登徒子”行为惩罚自己呢!
“丁夫人,曹公子秉性纯良,与那些贵室公子们不同!”
“我真是谢谢你啊!”曹昂看着这一副“睁着眼说瞎话”的女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丁氏倒是轻轻拍了自己儿子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你别这么说小洋,你也是,这么晚回来,就留人家女郎一个人在家苦等你!”
“她昨日腰部扭伤,我不是叫尹先照顾着吗?!”曹昂一脸疑惑。
“一个大男人能照顾什么,你自己的事情以后你自己来做。“丁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自己儿子,还不忘补充说:”要不我明日叫小翠来照顾小洋饮食起居?!”
这小翠是阿母的贴身丫鬟之一,曹昂不动神色地示意卢洋,因为这样还了得,以后事情做不做了?!
卢洋也在默默观察着曹昂的举动,他们这时可谓是“心有灵犀”。
“夫人,我不日也要随着公子出征。”卢洋慢慢敲打着词句,有一点倒是切实击倒了丁氏“要害”,“在公子身边照顾他饮食起居,如有一女婢相随,恐怕多有不便之处!”
“如此这般啊,那便罢了,如果小洋应付不过来,你再和我说,成不成?”丁氏也是豁然表情,但是还不忘继续说:“我这儿啊,挺难伺候的,要求特高呢!?”
“阿母,天色不早了,你儿子我要休息了啊!”曹昂无语道,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要“撒娇”来取悦母亲,“阿母也是闲的,我这便送你您回屋。”
“好好好,走了,走了,小洋你坐啊,别送了!”丁氏拒绝了卢洋的相送,和自己儿子一起离开。
曹昂挽着阿母送出门,然后在陪着她走到后院门口,这才独自返回。
在他慢慢回屋的过程中,心中则是思考着这次事情的发展,如果卢洋的定位是丁氏眼中的好儿媳,那卢洋以后的“作用”势必受限。
曹昂倒是不觉得娶一个漂亮老婆来坐镇大后方有什么不妥,而且卢洋那娇美的玉容他也很满意,只是单纯浪费了卢洋的“资源”他觉着有些可惜罢了。
他现在有一股冲动,一股想要向她透露这一切的冲动。
冷静啊,曹子修,你是不是被女郎给迷晕了?!!
……
回到屋内,卢洋依然坐在桌子边,她看到曹昂回来便起身相迎。
“你阿母是晚间来的,我也是不知情。”卢洋小心翼翼地跟在曹昂身边,看他坐在椅凳上,她便也坐到他旁边。
曹昂微笑着,很有耐心地说:“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我怕你在阿母的心中分量越重,反而行为空间会越少,所以我才一直尽力避免你过度招摇!”
毕竟你这张脸本身就不是能够让人“平静”的。
当然,曹昂现在的情况,自己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我明白,所以我必须跟在你身边,这反倒是不容易引起外人注意的办法,你说是不是?”卢洋俏脸一直盯着曹昂的眼睛,怕他误会自己而不高兴。
曹昂点点头,他还不忘关心她说:“腰部怎么样,要不明日你还是与我同去营地!这样也好,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卢洋立即颔首,她眼中浸着笑意:“好很多了,你那药着实不错。”
“那也不能麻痹大意呢,来吧,本少爷勉为其难,再次为你敷药,你明日便可正常行动!”
卢洋:“……”
登徒子,本来温馨旖旎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曹昂这一本正经的话语给打破了。
小洋又落进曹子修的“套路”当中。
……
南阳郡,宛城。
东汉时,刘秀起兵的老家,因此之后南阳郡被封南都,也被尊为帝乡。
这个郡治所宛县的北区,是整个郡县的管理中枢,其中错落有致的府邸衙门夹杂其间。
在其中一座高门庭院中,门前的匾额上分明写着“袁府”两个金色大字。
那前庭宽敞的会客厅上,有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主位上,他穿着一身紫色华服,那笔直垂落的山羊胡,一看就是经常打理的缘故。
该男子手捧着甜枣蜜浆,正饶有兴致地用调羹轻轻搅动,时不时张着嘴吹着热气。
“那曹昂便打死我那些奴仆,跟着他阿父曹操大摇大摆地走了,那厮因在林子口,听到动静,但是不敢进去,这才免了遭受一死。”
这句话是跪在下首的一个年轻人说的,以话语间的尖细音调,分明是那曹昂的“宿敌”袁毅。
“你就没有暴露出身份?”上位的男子说话了,异常低沉的音调。
“叔父,小侄怎该如此‘痴傻’,我用中间人来引线的。”袁毅倒是骄傲着说。
“白痴,你早就暴露自己了,你不知道他曹操的机敏?尽为一艺伎争风吃醋,这次刺杀不成,更是把为叔给捅出去了!”
“那……那怎么办啊,阿叔……我……我没想那么多。”袁毅一脸苦相,他十分委屈地说。
“怎么办都是‘死局’,为今之计,你先别再搞事了,沉静段时间再说!”那上位男子又提醒道,“以后和他老曹家总得算个总账!”
“是是……叔父说的在理哩,那曹昂我都恨不得扒他皮,挫骨扬灰……”
“还有,那回来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袁毅先是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抱拳说道:“小侄谨遵叔父教诲!”
刚才做出“手刀斜劈”姿势的上位男子姓袁,名术,字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