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此言,皆为之一震,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公子!”
胖虎张开了嘴,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纠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河务官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似是想说些劝阻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又咽下。
张平环视众人,“诸位不必犹豫,我意已决。”
沉默片刻,终于有人打破寂静。
“张大人,就信您这一回!”
那名官差说完便抬起手中的大锤,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着堤岸的裂缝砸去。
“且慢,让我来!”
众人皆是一愣,张平大步向前,从官差手中接过那沉重的大锤。
他拿着大锤,每一次挥动大锤砸向裂缝,都仿佛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沉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众人的目光随着大锤的起落而跳动,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张平的额头布满汗珠,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终于,在一阵奋力的敲击后,砸出来了一个小缝隙。
“快,派人检查上面的材料!”
张平大声喊道,几名经验丰富的工匠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查看缝隙中的情况。
片刻之后,工匠们脸色阴沉,其中一位开口道。
“大人,这个材料不对,堤岸修建乃重要工程,所用的石料应该如花岗岩、石灰岩,而如今这里用的却是页岩、凝灰岩啊,难怪堤岸会出现裂痕!”
众人听闻,一片哗然,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时,官差中有人不解的问道:“多年前松江府水患堤岸不是已经重新修整加固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话一出,现场更加喧闹,几位官员更是脸色难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众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府衙
知府脸色阴沉的端坐在上方,听着吴大力和匠人们的汇报,眼前账本详细地记录着此前堤岸修建时所用材料的情况,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字迹,尽是劣质材料的名目。
张平说道:“大人,据统计当年松江府可是有九个县城,皆受水患威胁,这堤岸工程本应是护民的保障,却不想成了这般隐患,如今这里已有裂痕,只怕其余各县…”
河务官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若其余各县堤岸也如此不堪,后果不堪设想!还望知府大人早做决断。”
通判忧心忡忡地说:“大人,以目前的状况看,重新加固堤岸工程浩大,所需人力物力难以估量。”
知府低头看着桌前张平所写的折子,提笔在写下自己的名字。
随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决然道:“即刻召集各县官员,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众人齐声应道:“是,大人!”
…….
此时的上京,尽管已经是晚上,街道上仍然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酒楼中,宾客满座,欢声笑语不断。文人墨客相聚一堂,吟诗作对,畅谈天下事。
景文帝正于宫中庭院闲坐,微风轻拂,带来丝丝清凉,他身着常服,神态惬意,欣赏着宫中的美景,轻抿美酒,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惬意之时,一名御前侍卫急匆匆地奔来,跪地高呼。
“陛下,八百里加急!”
景文帝神色一凛,手中的酒杯瞬间停滞,接过文书细看,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如墨。
“速速宣众大臣进宫!”景文帝怒声喝道。
一时间,皇宫内灯火通明,侍卫们匆忙奔走,传达着皇帝的旨意,各位大臣们纷纷从各自的府邸赶来,神色紧张又凝重。
不多时,朝堂之上,景文帝端坐龙椅,面色凝重地等待着大臣们的到来,大臣们一踏入朝堂,便看到景文帝阴沉的脸,心中皆是一紧,
要知道这大半夜的还要召进宫议事,向来都是发生了紧急大事。
待众人站好,谢丞相率先拱手问道:“陛下,不知何事如此紧急?”
景文帝怒哼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砸了过去,大声喝道。
“你们自己看看!这等祸事,你们谁来给朕解释!”
大臣们诚惶诚恐地捡起奏折传阅,个个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直冒,一时之间,朝堂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饶命啊!”
萧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求饶,“臣罪该万死,臣办事不力,还望陛下开恩!”
这时,沈渊也“扑通”一声跪下,眼神闪躲,还妄图辩解。
“陛下,此事臣虽有参与,然其中另有隐情啊。”
景文帝怒不可遏:“还敢狡辩!证据确凿,你们犯下如此大罪,不可饶恕!来人,将萧衡、沈渊二人打入大牢,待朕查明真相,严惩不贷!”
侍卫们迅速上前,将二人拖了下去,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褚泽言上前一步拱手说:“陛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即将可能发生大水的隐患问题。”
景文帝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众爱卿对此有何良策?”
“陛下,可先加固河堤,以防洪水冲垮。”俞晚舟说道。
“还需疏通河道,确保水流顺畅。”
“应当提前准备好救灾物资,以防万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朝堂上热烈地讨论着如何消除大水隐患,始终未有决策。
……
松江府衙,松江府各个知县皆坐在屋里,气氛沉重。
知府率先开口:“想必大家也知道,今日召集诸位来此是关于堤坝之事!你们有何良策?”
“大人,下官以为,眼下灾情严重,仅凭我们松江府之力恐难以应对,此事已上达上京,不如等朝廷派人过来。”永宁知县说。
十余年前的永宁知县周智杰早已经高升,如今的知县不过是前两年来的新科士子。
“等朝廷派人?这一来一回,又要耗费多少时日?期间若堤坝崩塌,百姓又将遭受多少苦难?”心急的松溪知县忍不住反驳。
松桃知县紧接着说道:“是啊,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朝廷身上,还需自己想办法。”
知府眉头紧皱,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那依各位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大人,可否先从周边郡县调集一些工匠和物资,先对堤坝进行简单的加固?”有知县提议。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啊。”有人摇头叹息。
“或者发动当地富户捐款捐物,共渡难关?”
“但这也未必能凑齐足够的资金和物资。”
众人争论不休,却始终未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