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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执剑峰上,得小院一座。

房屋六七间。

院中有树两棵。

左边是桃树,右边亦是桃树。

灵河之畔,灵气充沛,雨水充足,固然树木长阴。

故天有四季,却辨不清。

不过看树上没有桃花,亦未挂果。

应是晚秋或者冬吧。

谁知道呢?

没人会在乎。

修行一途,求长生,落仙剑院虽然落寞,但是毕竟是七宗之一,能入宗门修行者,穷极一生,金丹必可入。

寿元数百,必是定数。

谁又会在意春夏秋冬呢?

几人安定下来,在此定居。

三娃各选一屋。

也算是就此扎根了下来。

在黄州,便有了一个家。

接下来,三娃也可认真修行了。

许轻舟拜托洛南风找一弟子,送信一封,前往仙音宗,交于云诗。

洛南风自是欣然应下。

天色稍晚,日渐落。

宗主萧启携一众长老登上小剑峰,要为许轻舟等人接风洗尘。

却是被许轻舟推诿拒绝。

“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客套,舟车劳顿,只想安静的歇会,而且青山前辈也不喜欢这热闹的场面。”

萧启自是出言劝解,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重视。

三顾三辞,方才妥协,又赠礼一份,了表心意。

许轻舟未曾推辞,而是欣然应下。

虽送的东西于自己而言,并不稀奇,但是对于如今的落仙剑院来说,怕也是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了。

他求一个安心,许轻舟便给了他一个安心。

夕阳愁黄时,他方才带人离去。

直呼无情。

许轻舟确实猜的没错,萧启所忧便是几人会不辞而别。

毕竟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先前不少人都是冲着下四宗之首的名声来的,可是偌大的宗门甚荒凉啊。

想象与现实偏差太大,人有离去之心,自是情理之中。

而且,走的人多了,他难免焦虑,看谁都像是会走的样子。

下山之后。

萧启忧心忡忡,还是有些担心,遂叮嘱这位大弟子。

“慕寒,你在这山下盯着,千万别让人给跑了。”

白慕寒瞪着眼珠,指着自己,很不确定的问道:

“师傅,你没发烧吧,我,八境初期,菜的一批,人家,大乘巅峰,天下第一,你让我盯着人家,你要死啊。”

然萧启浑然不在意,只是拍着白慕寒的肩膀,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一切为了宗门。”

说完扬长而去。

唯独留下白慕寒,孤独的凌乱在风里。

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保持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一切为了宗门。

这句话,伴随了他整个童年,久而久之,他早已习以为常。

即便是现在,只要师傅说出那句,一切为了宗门的时候,所有的不合理,于他而言,都会变得合理。

轻轻一踏,跃上一棵树,靠在树干上,遥望远方。

夕阳染了天,却只羞红了半边,可是整条灵河,却盛满了天的愁黄。

白慕寒坐在树上,随手摘下一片绿叶。

放在唇前,沉沉目色,绵绵气息。

便就这般奏出了一曲江山风月。

那张板着的冷脸上,眼底竟是偷偷藏了一丝喜色。

能让他记住的日子不多,但是今日,一定算一个。

山上。

小洛知意来到小院,邀请几人前去赴宴。

自是她师傅让来的,说是家宴。

所以许轻舟并未拒绝。

毕竟和洛知意和洛南风行了一路,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而且,夏晚怡这位前辈,给他的印象很不错。

虽然境界不如李青山,容貌不比云诗。

貌似很普通,平平无奇。

可是却很真实。

她就是一个长辈,当她站在那里迎接你的时候。

真的给人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家宴,家宴。

没有理由不去。

行经途中,听山下风起,送来一首别样的曲子。

些许的愁,却是满满的寂寥。

不过,不可否认,似乎很好听。

小白好奇问:“这谁吹的?”

洛知意撇了撇嘴,满不在意的说道:

“还能是谁,白慕寒那个大冰块呗。”

“大冰块?”

洛知意摊着手。

“对啊,天天板着个脸,跟谁欠他钱的似的,冷冰冰的,毫无人性可言。”

显然,对于这白慕寒 小丫头主观上,应该是有些讨厌的。

“就是白天那个男的,大师兄,对吧?”小白又问。

“没错,就是他。”

清衍突然插话,“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你跟我说的,要和你抢宗门继承人的那谁。”

洛知意昂着小脑袋,迈着小短腿,傲然道:

“没错,他很不自量力。”

许轻舟无语,到底是谁不自量力啊,鄙夷道:

“人家是大师兄,一个八境,你一个五境,貌似是你不自量力吧。”

洛知意心虚,只说了一句。

“我还小,路还长,走着瞧,哼。”

“啧啧。”

无忧却是始终一言不发,而是在认真的聆听,眼中光芒错落。

她本就是风系灵根,对于声音格外敏感。

别人听曲,听的便是曲,而她听到的曲,是会说话的曲。

许轻舟轻声问:“听到了什么?”

无忧抬头,望着许轻舟,意味深长的道:

“一团炙热的火,燃烧在了冰天雪地里。”

许轻舟微微挑眉。

无忧叹气,补充一句。

“他好像很孤独,有点可怜。”

看着小丫头悲伤春秋的模样,许轻舟伸手在她的小脑瓜上轻轻揉了揉。

安慰道:“修行一途,孤独本是常态,不止他一个。”

无忧点头,眯眼笑道:“嗯嗯,我知道的师傅。”

小小的乞丐,一晃眼,大大的姑娘,美丽的天仙。

物是人非,无忧长大了。

可是她的轨迹似乎偏了。

现在的她,善良的可怕,感性的吓人。

许轻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姑娘,未来怎么可能会与整个天下为敌呢。

他不禁想起了系统无意间的一句话,杀道变儒道。

何为杀道?何为儒道?

他曾听闻一句话,大儒者,十世九杀。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吧。”

天色暗,烛火起。

执剑峰的小院里,一张长桌,家宴开启。

徐徐山风,欢声笑语。

“小先生,你先喝茶,菜马上就好。”

“夏前辈不急,慢慢来就行。”

“碍,别叫我前辈了,你和南风不是以兄弟相称吗?叫我嫂子好了。”

“好,嫂子。”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