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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宗众弟子是子时崩溃晕倒,温清池三人是丑时被赶出裴家的。

从此,裴家多了条规矩。

温清池与屎禁止入内。

“我抗议!这是针对!赤裸裸的针对!怎么就只有我的名字!”

温清池捧着盆,双肩抖了抖,浑身发颤,“他们呢!”

乾大象果断扔出佛尘,手动帮温清池闭嘴:“你少来,让你带若生放松,你带人家去掏……”

如今修真界,谁不知道温清池爱玩屎,就看那满地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乾大象努努嘴,终究不好意思当着老朋友的面,说出那字。

老和尚面容发青,手捻佛珠,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罢了罢了,你们先去客栈暂住段时间吧,明日大比直接去比武场地就好。”

老和尚话音未落,同乾大象默默离远几尺脏兮兮的三人。

“我有个想法……”

满身是屎的江子清,举起手提议道,“我要做绑中间那个!”

可恶!两个化神瞧见不对劲,先行一步躲开众人的扑倒,剩下他一个被压在下面。

欺负他金丹!反应没他们快!

在江子清的强烈抗议下,乾大象和老和尚最终同意了江子清的提议。

“若生,你照看好他们。”

若生微颔首,眼波流转:“是,师父。”

乾大象也对江子清叮嘱道:“你师姐想做什么,就和她反着来。”

温清池:“……”

6

三人下山,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和疲惫。

想着早点找个客栈先沐浴一番。

然而事与愿违,当他们刚刚踏进客栈门口时,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三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粪便,使得整个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实在抱歉,本店已打烊。”

“不好意思,我们今日房满了。”

……

就这样,接连尝试了好几间客栈后,三人仍然无法找到一个落脚之处。

三人蹲坐在街头,手中捧着盆子,身上沾满污垢,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温清池不禁感叹道:“我怀疑玄明宗的人是故意的。”

打不过她,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报复她。

这是碰瓷!明晃晃的碰瓷!

一旁的江子清则盘起双腿,头轻轻倚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安慰道:“其实睡在街头也未尝不可嘛。”

若生满眼新奇的打量周围,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宿街头。

“好玩。”

温清池唇角抽了抽,呵呵两声,敷衍道:“你开心就好。”

此时此刻,夜幕渐深,周围一片寂静,偶有打更人呐喊经过。

“死瞎子,一刻没看住你,你就给我来那么大惊喜。”

鹅黄衣锦的少年踏月,腰系墨玉。一步步踩着空明的街道,光影婆娑,矜贵的面容带着少许不耐烦。

身旁的少年红衣,眉眼弯弯,冲三人笑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怎么是你们?”

江子清惊了一下,裴言澈和段越的出现出乎意料之外。

裴言澈掏出玉牌,给顾晏等人发了找到温清池三人的消息,让他们在街头集合。

温清池手撑着下颌,看不清情绪。

顾晏几人匆匆赶来,瞅见可怜兮兮的三人,连连叹息。

裴言澈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淡淡开口:“走吧。”

这里是裴家的管辖地,裴言澈自有私院在此处。

“水放好了,洗干净再给我出来。”

裴言澈撂下话后,匆匆离开,片刻都不想待下去。

顾晏打量三人手上的金环,问:“你们这样?怎么——”

男女有别,如此怎么沐浴?

温清池和江子清同时侧眸望向左侧的若生,若生口中念咒,金环上的金丝缓慢收回。

这几日三人都是这般相处,不是没想过反抗,或者和若生商量到乾大象面前后,再绑。

可若生是块木头,一句要询问乾宗主意见,将两人所有的话顶回去。

三人分开沐浴过后,温清池擦着打湿的青丝,往外走。

迎面撞上等候多时的两人,此时已过寅时,三人不需要再绑。

凉亭外,只剩围坐品茶的裴言澈、段越和淮序,凌虚宗的顾晏、云泱和纪怀澈三人不见踪影。

淮序抬首,招呼三人坐下:“喝茶吗?”

“他们先回去了。”

段越放下茶盏,开口解释。

温清池微颔首,刚刚顾晏给她发过消息了。这次出来他们也是瞒着乾大象偷跑的,不宜久留。

又担心两人再度出事,便留下淮序照看。

温清池环胸,挑了挑眉:“为何帮我们?”

裴言澈拈茶盖,刮了刮茶上面的沫:“你知道的。”

“小师傅,夜已深,可要去休息?”

裴言澈瞧了眼若生,指了指院外等候的家仆,一家仆入内,若生双手合十,跟其离开。

“对我没什么好处吧?”

温清池接过淮序递来的茶,有意无意敲击杯面。

淮序刚想开口叫上江子清离开,被温清池摁下:“自己人。”

裴言澈坦然自若道:“你应当知道裴家的财力是十大世家中位列第一的。”

温清池不否认,补了句:“水也很深。”

裴言澈:“不深,哪里能收获到想要的?”

江子清听得一愣一愣的,挠了挠头:“你们在说什么?”

温清池第一次正色量视裴言澈,良久她放下杯子:“考虑考虑。”

裴言澈端了下姿态,说:“慢慢考虑,这几日你们便住着吧,有事唤人便可。”

三人被带到一处静园,江子清搓着手,问温清池和裴言澈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

温清池答非所问:“淮序,你觉得裴言澈是什么样的人?”

淮序:“疯子。”

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是纪怀澈对裴家人的评价,也是淮序的。他们都是利益至上的疯子,真的威胁到自身利益,会毫不留情抹杀其存在。

每一代裴家家主的换任,都需要一场血的洗礼。

弱肉强食,这是裴家的理念。

能在吃人的裴家存活到现在的裴言澈,手段不会比现任裴家主差多少。

淮序不隐瞒自己的看法:“师姐,裴家的水太深了。”

温清池愣了一下:“我知道。”

“但总要疯一次不是吗?”

温清池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扬长离开。淮序默而不语,江子清汗流浃背:“师姐,这是要蹚裴家的浑水?”

他不傻,能在两人的话中猜出几分。

“还有,师姐什么时候和裴言澈成那么要好的朋友了?”

裴家的破事,他还是知晓一些的。

温清池若是站队裴言澈,相当于是凌虚宗的选择。

淮序摇摇头:“他们不是朋友。”

永远不会是朋友……

利益至上的两人,是滋生不出任何情谊的。

凉亭下,段越问出了心中疑惑:“师兄,为什么选择温偶像做盟友?”

裴言澈拈茶盖的手瘦长,轻声道:“因为她够疯。”

利益至上的疯子,是不计较危险有多大的,尤其这件事对其软肋有利的疯子。

裴家那么大块肉,谁不想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