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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张岂山来说他和张起灵根本没什么可聊,他们一个是九门之首地方军阀权势滔天,一个是四分五裂家族族长光杆司令,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然颠倒,不同往昔。

如果在几十年前张家还未没落的时候,张岂山见着张起灵必当三跪九叩行大礼,就连自己的生死大权也在族长手里。

但现在已经不同往昔,清朝末年家族没落,本家人离散,张家本宅人去楼空,张起灵身边再无一人,成为只有一个人的家族族长。

他早就被那群长老架空权力,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光杆司令。

后面张海客重新召集族人振兴家族,这些年张家已经有要恢复的迹象,但还是比不上如今称霸南派的九门。

张岂山在倒斗行业里为九门之首,南方地下霸主。在军政上更是一方豪强军阀,沙城只手遮天位高权重的土皇帝。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随父亲被逐出东北的家族弃子,而是叱咤风云的佛爷将军。

他如今的地位与威名,已然超越张起灵。张岂山对族长表面还算恭敬,实际上他完全不信服这代起灵,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起灵现在能与自己一同坐下说话,完全是他在顾忌自身血脉宗亲,给族长一个薄面。

眼前只有他们两人,再加上一个张驲山,副客厅有些冷清,谁都没有说话,张家人本就话少,特别是他们的族长。

如今三个沉稳闷骚又无趣的张家人聚集在一块,现场该喝茶的喝茶,该发呆的发呆,安静的像是一场默剧。

气氛有些肃穆凝重,十分压抑,张驲山竟然有些想念梅子墨,想着是该把那个社牛外向讨人厌的家伙领进来扮扮跳梁小丑活跃气氛。

“佛爷,我先去隔壁看看。”张驲山躬身道。

张岂山低头喝茶,头也没抬,沉闷地“嗯”了一声。

张驲山走后,副客厅再次陷入沉寂。

外面乌云密布,阴霾笼罩,黑色的阴影压过他们的身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气息,带着泥土和青草味道。

这样的味道清新自然,吸入鼻腔里美好又舒服,张岂山闭眼深吸,好闻的气味让他忘记十几分钟前充满情爱的那股腥味。

他不喜欢那味道,不喜欢那种被自身激素所掌控身体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才是身体的主宰。

张岂山出奇地去询问:“你很喜欢?”

无厘头的一句话,没有前言后语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指向的是什么。

但张起灵似乎能察觉到。

张岂山看他没应,继续开口道:“张家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这世俗所谓的一切。普通人细水长流日子里的幸福快乐本就与我们无关,不是吗族长。”

张起灵还是没应。

“张家人大多断情绝爱,无情无爱无悲无喜,超脱于世界之外。族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只会永远存在见不着光亮的地底。你是一族之长只会比其他族人更加超脱,我本以为你早就习惯独来独往的日子,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成亲了。”

“梅子墨把你从暗黑的地底带到人间来,你不用再面对那些危险的机关和鬼怪,你身边越来越多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样族长过得还习惯吗?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比以前要好多了,毕竟周围都是人,而不是鬼。”

张岂山拨弄着自己大拇指上象征权力的扳指,缓缓说道。

他原本以为这个向来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的族长不会回应他。

这次张起灵出乎意料地回复了他。

“鬼?”张起灵躺坐在太师椅上,发丘指抚摸扶手,扬起下巴露出锋利瘦削的下颚线,他低垂着眼,似乎带有冷漠的意味。

他没有正面看张岂山,而是斜睨一眼,淡淡道:“人比鬼可怕多了,人心猜不透。”

张起灵语气冷得不带有一丝温度:“还不如鬼。”

两人静静地坐着,中间只隔了一张桌台,还有些许温热的茶盏,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格外压抑,变得冰冷。

乌云翻滚涌动,狂风席卷着雨滴,洒落到石灰地上溅起阵阵水珠。

两人就这样对峙,外面的环境加上屋内紧张的氛围,令人无比窒息。

直到门外传来几声争吵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来了来了,副官你别拉俺!”

张驲山扯着老夫的道袍衣摆,不管不顾地往走廊深处走,根本没顾忌到俺跟不跟得上。

“你走慢点,俺踩到裙子了。”

老夫完全无语,刚才俺正高高兴兴打扫房间呢,把议事堂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张岂山和张驲山完全可以直接拿一张毯子躺地下睡觉,俺打扫得多干净啊。

张驲山进来看见窗明几净的议事堂,俺以为他会夸老夫呢,结果那傻逼吼一句:“我说你怎么这么慢,佛爷喊你把做爱留下来的水渍擦干净,谁喊你做大扫除了!两百平的议事堂,你可真勤快。”

然后他扯着俺的袖子就往隔壁走,完全不把老夫这个族长夫人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他打开大门,把俺带进去,换了副面孔,对着里面两个人尊敬道:“佛爷、族长我把梅子墨带来了。”

张岂山点头:“很好。”然后他看向老夫,“子墨你坐我这边吧。”

老夫走到两人身边,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离,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火焰气息,大致明白过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俩不对劲,是不是打架了?

老夫脑子又坏掉了,脑海里浮现出张起灵和张岂山小学鸡打架的场面。

(脑补中)

“子墨。”张岂山出言提醒,俺回过神来,立即俯下身在张起灵嘴巴上亲一口。

“老婆别怕,俺以后帮你一起打佛爷。”

张起灵对俺胡言乱语的行为接受良好,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去追寻其中的原因。

老夫笑笑,然后发现佛爷正严肃地等待,俺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马上将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

三张图纸展现在桌台上。

分别是地形解剖构造图、墓穴空间设计图还有墓穴机关示意图。

三张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上面很明确地指示了怎么通过地形修建墓穴,墓室和耳室还有墓道怎么设计机关,哪些地方可以设置哪种机关,全部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纸张上密密麻麻全是老夫画的图像还有标注,可以说非常详细。

张岂山很满意,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了子墨。”

张驲山抱胸眼里满是欣赏之色,不再鄙夷老夫,赞叹道:“梅子墨你真是天才。”

老夫嘿嘿笑两声,然后搓搓手:“佛爷俺这个礼拜天天往山顶上跑,这风吹日晒的,俺都憔悴了不少。这都还不是为了您和夫人,应该的应该的,您要不打赏点银子犒劳犒劳老夫啊。”

张岂山托着下巴,好整以暇道:“我的银子早就给你了。”

老夫不解:“啊?”

张岂山:“四十年前你借着把脉出诊的借口,在我这里骗了三百大洋,我没找你要回,这次就当抵消。”

老夫不可置信:“这,开什么玩笑,那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俺早忘记了。佛爷您是不是要赖账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张大佛爷,怎么能赖账啊。”

老夫:(暴跳如雷)(口吐芬芳)(怒发冲冠)

张岂山和张驲山全神贯注看图纸,完全无视俺。

老夫骂累了,累得直喘气,拍拍手道:“行行行,不拿钱也行,只不过后续墓穴建造工作,俺必须参与。”

嘿嘿嘿,这样的话,俺就能借口打着修建墓穴的名号,光明正大的找他要钱了。这其中必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俺从中进行暗箱操作,再神不知鬼不觉把资金私吞入腹。

俺可真聪明。

就当老夫在想其中怎么具体操纵时,张岂山冷不伶仃一句话,给俺泼了盆冷水。

“这件事情我会交给二爷负责,你不要介入。”

老夫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个方向上:“红红?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不下地了吗?”

自从红红与丫头结缘,他为了夫人不再下斗沾染那些脏事。他说过真心难得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平凡人的幸福生活,他金盆洗手誓死不再踏入地底。

他说他要陪丫头好好生活,不想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红红怎么可能会重新做土夫子,给张岂山修建墓穴,他怎么可能会。等等,俺脑海中浮现出几日前二月红那副奇怪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有了解答。

红红很有可能是被他威胁了。

老夫被张岂山赶了出去。

“张岂山你这个傻逼!”

“张岂山你没有心!”

“张岂山你没有屌!”

“张岂山你没有头!”

“张岂山你无情!”

“你卑鄙!”

“你恶毒!”

“下流!”

“龌龊!”

“流氓!”

“禽兽!”

“渣男!”

老夫在府邸外破口大骂,口吐芬芳,暴跳如雷?,指着里面吐着唾沫星子,甚至还脱掉鞋子往门口扔。

路过行人驻足观看,街坊邻居开窗张门,隔壁理发店的客人和老板搬出椅子和仪器出来,生怕看不到这场闹剧。

窗户边的小娘:“发生什么了?”

隔壁大婶:“谁在佛爷府外闹,不要命了吗?”

路过行人:“没有心?渣男?怕是感情纠纷吧。”

嗑瓜子路人:“那不是梅子墨嘛?他和佛爷能有什么情感纠纷?两人都有家室啊。”

门口扇风大爷:“梅什么墨?”

随着争吵愈来愈烈,老夫口中的话越来越脏,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佛爷府邸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老夫把另一只鞋脱下来,怒发冲冠,蓄势待发就要扔出去,一只强有力的白皙手掌握了过来。

“老婆?”俺立马安静下来。

张起灵淡漠如水,眼睛漆黑如墨,他清冷道:“走吧。”

老夫收了气焰,乖巧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