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干脆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夏夏趴在纸上玩嗨了,脚上过于用力,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墨汁,墨汁顺着她的小脚丫往下淌,她也不哭,乐呵呵地闹腾。
腿上胳膊上都是墨,夏夏开心得“手舞足蹈”,一家人被她逗得开怀大笑。
最后对联写好,陆怀川又特意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纸,夏夏和安安的小脚丫在墨水里蘸了蘸,纸的正中间,两对儿小脚丫印子,一个板板正正,一个歪歪扭扭。
可爱极了。
年三十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在守岁,炮竹声声辞旧岁,一家人团聚一堂,有老有少,好不热闹。
过完年,章家就要往m国去,章芷兰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章子晋自己不知道在房间里鼓捣什么。
“芷兰,是不是在等什么电话?”章芷兰隔一会儿就要看看家里的电话。
给章掖拜年的人多,都是买卖上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大家都怕祝福送不进来,简短的几句寒暄,心意到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就这,章芷兰都怕错过什么。
“没有啊。”她否认。
自己的闺女自己还能看不出来,章掖一家眼看着要走,多少有些不放心闺女自己待在国内,“芷兰,你要是实在想进电视台,去了m国,爸托托关系,咱一样能进,你自己待在国内,我们惦记。”
章芷兰一手挽住一个,“爸妈,不是说好了吗,我有时间就过去看你们,你们也不强迫我。”
“好好好,不强迫。”章掖斟酌,“芷兰,陈家老大,你和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章芷兰打断,“我和他是朋友,爸,他对我没那个意思。”
章掖叹气,也罢。
章家有资本,随她闹去吧。
年轻人,不撞个头破血流,不知道回头。
电话响起,找章芷兰的。
“是一个年轻的男同志。”电话递到章芷兰手里,她肉眼可见的开心,偏偏还要在父母面前装冷静,“喂。”
平平的语调,遮掩不住她内心的欢喜。
“芷兰同学,新年好。”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进来,章芷兰喜悦的情绪失落了大半,人家给她拜年,她还是礼貌回道,“振华同学,新年好。”
王振华支支吾吾,章芷兰惦记着别的电话,想要挂断,王振华却突然快速开口,“芷兰,你能出来一下吗,十分钟后,我就到你家门口。”
章芷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要拒绝,王振华哀求半天,大过年的,章芷兰不知道跟谁赌气,干脆应了下来,“好。”
头发乱糟糟也没特意扎辫子,随手抓起沙发上她妈妈的外套穿上,往外走。
章掖喊她,“做啥去?”
章芷兰没回他,章掖又问媳妇儿,“不会是陈星渊来了吧?刚才是他打的电话?”
媳妇儿摇头,“你一点儿不懂你闺女,要是陈星渊来了,她指不定得上去换几套衣裳再下来,哪会穿着我那老年人衣裳就出去了。”
一看就不是自己在乎的人。
“你可不是老年人。”章掖实话实说。
章妈娇嗔他,“老不正经。”
章芷兰出去,王振华已经来了,他骑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靠在外面的墙上,眼睛冻的起了雾,他搓着手原地踏步。
看到人出来,他笑呵呵上前,“芷兰,新年好。”
章芷兰也回他新年好。
她问他有事吗,一句新年好实在没必要当面再说一次。
王振华吞吞吐吐,“芷兰,今年的事我不想等到明年了,趁着十二点还没过,我想来告诉你,和你 在一起学习相处这些日子,我发现你是一个善良可爱,又阳光明媚的女同志。”
章芷兰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谢谢振华同学的欣赏,我的荣幸。”
“不不不,我都是发自肺腑的言论,所以芷兰同学,这样优秀的你一定有很多男同志喜欢,我也是所有男同志中的一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往后让我照顾你?”他说完一脸期待看着章芷兰。
章芷兰抱歉,“振华同学,对不起,我们还是做同学比较合适。”
王振华没想到她丝毫不委婉,拒绝的干脆,“为什么,我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不是的,你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王振华突然有些脸色不好看,“芷兰,我们不适合,谁和你适合,那天在富林县的那个男同志吗?”他说陈星渊。
章芷兰被他这么问,心里不太舒服,“这是我的事。”
“芷兰,你和他不合适,他社会阅历足,地位高,一看就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你跟在他身边,迟早吃亏。”他语重心长的话听到章芷兰耳朵里格外的不舒服。
“王振华同学。”她喊他大名,“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谢谢和新年好,至于我和其他人的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她说完转身要回去,王振华情急,下意识拉住她手腕,“芷兰,我是为你好,那种男人不会真心待你的,还是说,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是别有所图?”
他的话已经变了味儿,章芷兰从开始的不适,变得有些厌恶,“王振华,我再说一遍,我和谁在一起,抱着怎么样的心思,都与你无关,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手腕被用力一甩,王振华身子踉跄了一下,他有些难堪被章芷兰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和抨击,他像是看透了章芷兰的不堪一样,“你会后悔的,迟早有一天,你会哭着后悔的。”
自行车的声音在巷子口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章芷兰仰头看天,深邃的夜空里布满了星星,一眨一眨的,像是少女的心事一样,忽暗忽明。
“陈星渊,你这个王八蛋,土拨鼠。”她气恼地自己嘟囔。
清冽的男声忽地在暗处响起,“我惹你了,在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