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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不就是下跪嘛

除了一片抽泣声,和大部分的呆如木鸡,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叫好。

小苇不为所动,开始唱改词版的情罪。

这首更加哀怨,如泣如诉。

我和你之间哪有谁赢谁输,只有奈何桥头那一哭,谁是谁非,谁错谁对,谁又为谁犯下了罪。世间再没有今生轮回,满腔豪情又该为谁悲。

两遍唱完,不管下面一片死寂,起身退场。

等宣传部的演员上台,下面的同学才反应过来。

正如小苇所料,宣传部的演员刚开演,下面就呼声大作,跟着吐口水,扔预备给小苇的纸箭,硬生生将演员赶下了台。

冯主任抱着双臂对着小苇苦笑:“还得你来。”

文艳自告奋勇:“让小苇歇会,我来吧。”

不用说,文艳已经将化蝶练得炉火纯青,和永忠配合得天衣无缝。

经典就是经典,无论有多少怨气,都不敢放半个屁去。

男女声合唱,几乎算得上首次公演,获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宣传部准备的节目没必要再上,小苇只得继续改词一半醒一半醉。

人生一半崩溃一半疲惫一半浪费,单单只是活下去就很累。为了一日三餐夜不能寐,渐渐忘了最初的梦多美。生活一半卑微一半心碎一半可悲,你为他受罪,他却无所谓,你怪环境虚伪,环境怪你纯粹,多少梦想付之东流水。

毫无疑问,这首浅吟低唱,瞬间将所有同学镇住。他们哪里听过如此大胆的说辞,这可不是一般的反动论调,批判关押都是小事。

不少同学又开始抹眼泪。

前面或许没听明白,但有不少怀疑。这次已经完全肯定,小苇这是不要命的要和某种东西较劲,这也是同学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作为这个环境里的精英,几乎所有同学都清楚危机的直接原因,但都不敢说,更不敢反抗,只好拿小苇出气。

同学们除了惊异之外,更多的是敬佩。

小苇毫不以为意,接着唱改词版一半疯了一半算了。

多少人的理想开不出花香,有梦的人才会有迷茫。就怪那语言太浅,说不了来日方长,时光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这一生一半疯了一半算了,不是年少不张扬,只是环境太荒唐。就怪那苦难难熬,依旧是一如既往,且看台上,好一副冠冕堂皇。再对校友诉衷肠,只能说说旧时光。

如果上一首还算隐忍的话,这首已经直接开骂。

和冒同贤的认知一样,以为小苇的怨恨已经是极限,没料到才刚刚开始。

要说前面够得上关押判刑,这个完全可以格杀勿论。

重复一遍,所有人都成了木雕泥塑。

同学们这才明白,小苇不是他们所知道的那样,那样冷漠无情,那样淡然世事,那样不懂是非,那样得过且过,那样只会唱赞歌,那样不知民间疾苦。

看到后台一个个变了脸色,小苇冷哼一声,坐到一边闭目养神。

冯主任慢慢挪到前面,小声说:“好姑娘,说的很好,很好。”

小苇眼皮都没抬,难怪这家伙会将升迁机会败给别人,简直腐儒一枚。

这世道,是正直能通行的么?

碧玉的唱功,校园无人可比。花妖唱完,同样赢得经久不息的掌声。

掌声过后,几乎所有人开始呼叫小苇的名字。

小苇只得上台唱了我来人间一趟,又引得不少眼泪。

紧跟着唱爆炸性的人生的道场:恩恩怨怨这人生的战场,来来回回为吃饭而奔忙,多多少少怀念最初的模样,无奈世间有太多的荒唐。打打杀杀这人生的战场,反反复复为三餐而思量,纷纷扰扰追求美好的时光,无奈被打得遍体鳞伤。在这人生的战场,看尽世间的悲凉,一副冠冕堂皇装人模狗样。在这人生的战场,谁不想风风光光,却有人只能在草堆里吃糠。

这完全够得上挫骨扬灰的罪,但没有人发声,会堂里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桂秀弹着古筝自唱完深山人家,会堂里依旧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虽然听不到说话,但会堂里似乎有了动静,冯主任轻步走过去看了一眼,回来不停擦眼泪,带着哭腔对闭目养神的小苇说:“你出去看看吧。”

小苇拎着二胡上台一看,不由暗骂:不就是下跪嘛,谁不会啊。

时光啊匆匆走,岁月一去不回头,尝遍人间苦与愁,欲语泪先流。光阴啊似水流,寒来暑往几时休,心酸只能心中留,知己几人有。我唱人生一首歌,半句无奈半句忧,不如意事常八九,唱完还有路得走。

这首以前唱过多次,词被改了几个版本,这回又回到了原版。

跪着唱完,小苇长叹一声,随手一挥,将二胡砸烂在台上。

摇摇晃晃站起来,桂秀和绿珠含泪冲上去扶住,依偎着走到后台,桂秀只说了一句:“我们走。”

冒同贤几个立即收拾东西,忙而不乱。

没有人说话,二十多人簇拥着,紧凑有序地离开。

走到百米开外,还能听到会堂里一片嚎哭声。

养殖场里大部分人去看过演出,回来都自动选择禁言,有人不识相,刚起了头,就被联合喝止。

场长甚至放言,谁敢议论,立即开除。

水产组和六畜组额外送来不少荤菜,也没听说有人有异议。

往日三五一群的聊天模式消失不见,连走动都很少,除了夜里捉贼赶贼能闹出动静外,整个养殖场变得异常的静默。

大年初一,钱秀文和四个女孩出乎意料地走了过来。

桂秀气得大骂:“家都不看了么?”

钱秀文切的一声:“六坛子肉全部搬到学校去了,还看过毛。”

绿珠看着碧玉,惊问:“不是叫你细水长流么?你怎么搞的?”

碧玉叹道:“你们走后,不知是谁带了头,同学们把自己的零食全部堆到了食堂,接济的那些同学也把肉贡献了出去,并和我说以后不会再要。”

钱秀文笑道:“我想,既然同学们境界都这么高,我就自作主张,叫人把肉搬了过去。”

明琴几个纷纷报告:“食堂里堆了好多吃的,谁吃谁取,也没人看管。但几乎没有人去拿。”

“我们的伙食好像增加了点,听说是市委从干部食堂省下来的。”

“现在食堂里的人也和我们吃一样的量。”

“有同学已经组织起来,在新开的校园里挖草根,剥树皮呢。说要准备打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