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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道德绑架的威力

作为新社会最先考上的两个大学生,完全称得上百年难遇的人才,镇政府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带着辅助和奖励,敲锣打鼓上门祝贺,和旧社会高中了举人无异。

尤其小苇捐献巨款的事,更给小镇增添了无上荣光。

就在昨天,祝贺慰问过石明松家后,镇上主要领导和合作社的不少人,以及中学的教师,一起赶往小苇的老家,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去报喜。

干爹和姜英英正好趁此机会,和小苇的家人正式会面,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同时将认干亲这事彻底落到了实处。

所有人都认为,小苇只念了三个月时间,就能顺利考上大学。完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小苇比石明松更有出息。

至于王家,应该早就把肠子都悔青了。

听着报喜时的盛况,看着宿舍里崭新的被褥蚊帐,从未享受过这等荣耀的小苇很开心。

听说小苇回来了,来祝贺慰问的络绎不绝。

小苇很反感这种应酬,想躲到学校去避难,路过石明松店铺前,石明松的哥嫂冲出来,强行请到客厅,恭恭敬敬端茶拿点心,奉为上宾,争相对母亲上次的骚扰表示歉意。

石明松一脸的苦笑:“我们是不是很俗气?”

小苇微笑回:“简直俗不可耐。”

“要不,一起去谢谢老师?”

“正有此意。”

同去集体商店买了一大包茶食,扛去了学校。

晚上,石明松过来送给小苇一包补药:“家人有点误解我们的关系,非要我送过来,你别往心里去。”

小苇收下:“不误解才怪,你心里明白就好。这种稀罕物事我要了,可没啥子回送。”

石明松大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你妈妈对我的精神补偿,也太少了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跟你学的。”

姜英英被逗得大笑:“你们这两孩子,纯粹要笑死人不偿命。”

石明松说:“后天中午,我们家要办贺学宴,诚邀姜姐和李社长大驾光临。”

姜英英说:“这喜酒必须得喝。就算你不请,我们也会去。”

刚走到门口的干爹为难地说:“不行。我们李氏家族的庆贺宴也放在后天,要办一整天的流水席呢。”

姜英英没好气地说:“整个家族为干女儿庆贺,我可从没听说过。再说,他们当初可是反对认干亲的。”

干爹很无奈:“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想跟着沾小苇的光呢。”

小苇并未感到一丝怪异,诺奖女婿都能成为女儿母校的荣耀,干女儿这身份完全够得上干爹家族显摆。

姜英英蛮横地说:“他们至今还反对我们的事呢,我不同意小苇去给他们赔笑,他们不配。”

干爹苦笑:“我也不想啊,可能拗得过他们么。”

封建家族观念根深蒂固,想一下摒弃确实很难。

争了会,石明松建议:“既然已经定了,不回去不合适。这样吧,中午我跟你们去李社长家应付,下午你们再去我家。”

干爹点头:“这样也好,都能照顾到。”

姜英英依旧愤愤不平:“为一个干亲兴师动众,至于这么强行往脸上贴金么。”

干爹说:“不仅要庆贺,还要把小苇写到族谱里呢。”

小苇一口茶喷出:“卧槽,这特么算哪门子事儿。”

干爹说:“乡下人就这样,很正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一早,大嫂过来告知,村里会在同一天给小苇贺学,被小苇断然拒绝:“就当我死了,随他们咋折腾,我不会回去。”

好说歹说,小苇就是不同意。

听说另外两处也在同一天,大嫂说:“要不,我让他们改改日期。”

小苇断然表明态度:“和日期无关,我不想再和家里有任何牵扯。”

在干爹家的庆贺宴上,被请到的爷爷依然倚老卖老,和李家长辈都认为对小苇的伤害是小事,磨难是给小苇消灾,如果不受那点苦,小苇就不可能成为人上人。也就是说,小苇应该感恩家人的良苦用心,而不是为自己的小心眼找理由。

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血脉相传,这点永远无法改变,想不承认都不行。

石明松气得据理力争,反而被一顿数落,却也因为年轻受到全体大度者的谅解。

匆匆应酬完,匆匆回到镇上赶第二场。

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镇干部带头把小苇夸上了天,充分演绎出捧杀和棒杀,也都是对小苇的呵护。

小苇和石明松的关系,成了津津乐道的话题。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人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规划到毕业后的婚事。

想不到全家人居然跟到镇上,并和镇领导说隔天在村里也会办一场,邀请领导参加。镇领导也觉得小苇没必要和家人搞得水火不容,很开心地答应了。这样一来,小苇不回家就已说不过去。

理由也简单,应酬一下而已,对小苇又没什么损害。将来就当是亲戚,合得来就多走走,合不来就少来往。

多大的事啊。

和谐共处不香么。

干爹和姜英英也不住旁敲侧击,支持和家人和好。在所有人眼里,小苇考上了大学,更应该通情达理。离经叛道就是不忠不孝,有出息也足见,一直说到小苇不再反对为止。

沉默的另一层意思是默许。

道德绑架,真的不容小觑啊。

明知酒量不行,小苇还是一口气喝了二两。见此情景,众人才住了嘴。

天刚蒙蒙亮就被叫醒,是来报信的王有福。说昨晚快到家时,独轮车木轴突然断掉,独轮车歪倒,爷爷摔下河岸,不止断了几根骨头,吐了好几口血,好容易才弄回去,吐血不止,已经不省人事。

乡里医生说骨头戳伤了内脏,让准备后事。

小苇边洗漱边埋怨,年纪那么大了,还跟着蹭热闹,三十多里路,再好的轮子也吃不消。

姜英英笑道:“丫头,这真怪不得爷爷。你家祖上肯定没出过你这样的人才,这可是整个家族的风光。你爷爷自然要跟着享受一下。我敢肯定,昨天是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连镇长都给他敬酒呢,多光荣啊。”

真是乐极生悲,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算小苇早已看破生死,可这话,小苇可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