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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还会有以后吗?

这个问题小苇依旧难以解释,只含糊地说:“王有福肯定会逼婚,我不得不走。”

“现在不像过去,强迫会坐牢的。”

“嗯。那我再考虑一下,过了农忙再说吧。”

自古情种只生于富贵家,底层人都是合伙养性命。顾泽华的顾虑实属正常。即便小苇对他有好感,却也没到要嫁的地步。毕竟,对他还不甚了解,更谈不上感情。

有些事一旦错过,境况会大相径庭,小苇觉得出走这事,得从长计议。现在有了好的工作,未必不能避开预先知道的磨难。

也就是说,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

回到宿舍才发现没灯,小镇还没通电。

姜英英的床头上倒是有盏煤油灯,分享一晚上姜英英铁定不会反对。可既然要和她保持距离,就得尽量减少牵扯,还是自有自便的好。

公家商店早已关门下班,好在这个时期私人买卖尚未禁止,小苇豪横地去了一家香烛店,买了十支蜡烛,两盒火柴,顺便买了一小扎线香,因为店主保证香气浓郁。

煤油灯气味会伤害呼吸系统,能不用尽量不用。

又花掉两块多钱,小苇有点肉疼。

母亲塞给她二十多块,应该也是全部家底,现在已经花掉一半。铺床时发现,王有福也在被子里藏了十几块,即便大吃大喝也能撑到下个月发工资。

对小苇来说,当前最迫切的不是活命,而是要长久且滋润地活下去,也就是说,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当下,一块银元只能兑换五块钱,藏在桥头的那些金银最多能兑换两三百块,而一辆自行车就要一百六十。最主要的,说不清钱财来路,会很危险。

怎么赚钱,赚大钱,已是重中之重。政府早已逐步禁止私人做生意,除了农产品可以适当买卖,工业品几乎全被官方垄断,小苇想了很久都没可行法子。

姜英英回来时,小苇早洗刷好,正躺在床上看书,很是不解:“点蜡烛多浪费啊。还买了这么多书本,看来你家里很有钱啊。”

小苇笑着反问:“姜姐说笑了,我像有钱的人么?日用品省不下来呢。”

姜英英并不较真:“出门在外,别大手大脚,省着点花,可别吃了上顿没下顿。”

“谢谢姜姐提醒,往后一定注意。”

买的书里,除了领袖选集、农技、友邦思想论着,小苇最喜欢的是《苏东坡传》和《五四运动史》,或者说,前面那些小苇就没打算阅读,只是为了这两本打掩护。

小苇要树立一个努力好学的形象。

见小苇没兴致闲聊,姜英英也没打扰,借了本《五四运动史》去看。

宿舍区静下来后,姜英英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洪主任这人咋样?”

小苇答得干脆:“不了解,不好说。”

以洪主任的张扬和水平,将来首当其冲会被打倒批判,甚至丧命,小苇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小苇的办公室有六个人,除了主任和两个社长,另外两个是跑供销的,也是负责审核的。

洪主任给小苇安排的工作是:抄录各分社的出工和产品情况,包括迟到早退和工作失误,然后进行汇总留存,月底交给会计,作为发工资的依据。

小苇专门做了考勤表,秉承多劳多得的理念,出产多的加分,产品少而差的适当扣分,并注明原因。这种记工法十年后才能施行,小苇觉得先搞起来,让上面决定取舍。

在各分社兜了一圈后,小苇才明白为啥安排她做这份工作。以前都是各分社组长直接交给会计室,可能由于太平均或者不详细,引发了许多矛盾,所以才决定用一个人统计,以转移矛盾和纠纷。

初生牛犊不会考虑太多,小苇社会关系简单,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让小苇下分社抄录施工日记,暂时仅仅为了留存,预防会计做手脚,且属于试行,组长依旧要把工人出勤等交到会计室。也就是说,小苇做这工作的主要作用是监督和公示。

下晚,去镇上开了一天会的李副社长回到办公室,见小苇正边看报纸边记录,凑近一看,记录的字迹如鬼画符,哑然失笑:“草字过了格,神仙认不得。这字恐怕只有自己明白。”

左边的洪主任只抬头看了一眼,鄙视眼神溢于言表。

鄙视的当然是情敌李副社长,分明在说:自己不识不等于别人眼拙。

小苇正要汇报工作,却被李副社长抢先:“小季看了一天有啥收获没?”

不待小苇组织语言又说:“这样,你写一份调查报告给我,包括各个分社的现有情况,存在的问题,以及改进方法,不熟悉的,下去找人咨询。”

小苇很是吃惊:“我,行么?”

“行不行写了再说,我相信你的水平。就想看看你眼里的联社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好。我尽力而为就是。”

这任务看起来不好搞,但在办过制衣和木器作坊的小苇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立即动手梳理。

其实,不用落笔,小苇就已经清楚一定是镇上交给李副社长的任务,八成还是会议发言稿。

即便是帮别人做嫁衣,也不得不做。

李副社长吩咐好就出了门,洪主任装着体贴:“别这么认真,这事不急,慢慢弄。”

小苇敷衍:“嗯。慢慢弄也不一定能弄好。”

吃晚饭的时候,姜英英又主动和小苇坐到一起,并有意无意透露了一个信息:联社社长已经被调去镇政府,社长人选还未确定,肯定是在李副社长和洪主任中间选:“小季觉得谁做社长更合适啊?”

小苇还是那句话:“我刚来,不了解,不好说。”

看几个年轻人围上来又要对句,小苇只好匆匆吃饱,招呼着逃之夭夭。

杀光了地主,平分了富人的财产,遍地的大聪明以为真的做了主人,都想证明自己的主人气质,文化便是首选,素不知文字不等于文化,且有天壤之别。

基于准备遗世独立的前景,小苇自是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更没有人值得深交,只是为了活命,才会在这个环境里苟且。

王有福等在宿舍门口,给小苇带来了一小坛子梅干菜咸肉:“我妈把喜日定在腊月二十。”

“哦。关我啥事?”

情绪稳定地打开门,端起中午泡的衣服,去井边清洗。

“前晚那事是我不对,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你觉得我们会有以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