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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豆腐西施美若天仙,那倒未必。

起码在云天河眼里,冯研心、上官玥,还有螺中少女、魅她们,个个都不比那西施差,甚至还更胜一筹。

主要是那豆腐西施穿的太普通了,跟那张漂亮脸蛋放一块,反差太大,才叫人眼前一亮。

云天河饱了眼福,见巷子口有李婶的身影,生怕被扣上不学好的帽子,赶紧从榆钱巷另一头溜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云天河开溜的时候,那豆腐西施忽然抬头,白嫩嫩的手背抹了把汗,冲着云天河的背影,轻轻一笑。

只一瞬间,竟让满巷梨花都黯然失色。

云天河赶回镇狱司,屁股还没坐热,就来了个犯人,居然是当朝水部侍郎,五品大官!

这姓曹名淮安的侍郎,还是个玄灵境高手,所以才被关到二层来。

云天河还以为又是个贪官污吏,谁知一见真人,却大感意外。

这曹淮安身高九尺,浓眉方脸,一身正气。

进了天牢,修为再高也得乖乖被封,但这曹淮安即便带着几百斤的镣铐,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真是宁折不弯!

云天河悄悄用《幽冥禁典》一查,这曹淮安的罪孽值竟然只有半颗星!

这可就稀奇了,玄灵境高手,身居五品官,被抓进天牢来。

半颗星,那村口的屠夫都一颗星了!

可就这,居然也被抓进天牢了?

“他犯了什么事?”云天河忍不住问身边的楚中天。

“表面上是贪污受贿,实际上就是得罪了上面,随便找个由头就给办了,连审都没审!”楚中天低声说道。

云天河没再言语。

曹淮安进了天牢,二话不说,直接就被扔进了丁字号牢房。

云天河趁着巡视的功夫,溜达到丁字号,跟牢头老赵打了声招呼,提着食盒就到了曹淮安的牢房前。

“曹大人。”云天河放下食盒,喊了一声。

已经卸了枷锁的曹淮安掀了掀眼皮,瞥见食盒,闻着香味,冷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我曹某人才进大牢,就迫不及待要我去死?”

云天河微微一笑:“曹大人说笑了,这可不是断头饭,更没下毒,就是想和您喝两杯,聊聊天。”

曹淮安一愣,上下打量着云天河,见他不像坏人,这才放下戒心,走上前:“坐吧。”

“曹大人请。”

云天河笑着打开食盒,拿出烧鸡、牛肉、鹅腿,还有一壶酒:“十年满江红,委屈大人了。”

“有酒就行!”

曹淮安一把抓过酒壶,直接对着嘴就灌,看得云天河想骂娘。

仰头就灌,尽显豪迈。

云天河差点没忍住爆粗口,说好的陪你喝酒聊天,你直接对嘴喝?

这让我怎么喝?

活该被冤枉进大牢!

“想聊什么,说!”曹淮安放下酒壶,抓起一只烧鹅腿,狼吞虎咽。

“我就是好奇,曹大人您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云天河问道。

“哼,还不是因为老子不愿同流合污!”曹淮安说道。

又是这套说辞,十个有九个都这么说,倒是说说你怎么个不同流合污法啊?

好在曹淮安还算识相,吃人嘴短,喝了酒吃了肉,便打开了话匣子:“今年雨水多,朝廷要修水利,让我们勘察炎京周边水脉。你猜怎么着?那水脉,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水脉多是好事啊,鱼虾肥美,百姓也能过得好些,朝廷税收也能多些。”云天河有些疑惑。

“话是这么说,可这水脉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曹淮安压低声音,“我用家传秘法探查过了,炎京地下百丈,都快成一片汪洋了!”

“什么?!”

云天河听到这消息觉得不可思议,妖神殿的渊死了,回归于天地的精元水脉是多了点,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曹淮安这家伙又没他那【地脉聆心】的本事,估计是胡乱猜测的。

于是云天河不动声色,淡淡道:“曹大人,你怕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曹淮安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怒笑道:“你也以为我在危言耸听?!真是个无知的蠢货!你可知道地底水脉暴涨,会侵蚀地脉!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后果?”云天河疑惑。

曹淮安咬牙切齿道:“到时候,地龙翻身,洪水滔天!整个炎京城都会被淹没,变成一片泽国!”

云天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曹淮安重重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我一心为国为民,苦苦劝谏皇上, 上了十八道奏折,结果全被那该死的水部尚书压了下来!”

“他为了贪图治水的功劳,不但不听我这个水部侍郎的劝告,反而去相信一个江湖骗子!”

“还用卑鄙手段诬陷我贪污受贿,把我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大牢!真是可恨!可恨啊!”

云天河眉毛一挑,追问道:“算命的江湖骗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曹淮安冷笑道:“不过是一个在东城门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罢了,就会点察言观色的伎俩,就被那些愚昧的百姓当成活神仙!”

“你说可不可笑,堂堂水部尚书,治理水患不去实地考察,不听专业人士的意见,竟然跑去听信一个算命先生的胡言乱语!”

“算命先生…”云天河低声念叨,好像确实听人说过,东城门有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

云天河从丁字号狱晃悠回来,曹淮安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嗡嗡响。

“整个炎京城变成一片汪洋?开什么玩笑!”

云天河心里却是不信,这炎京城地势高,附近也没啥大海,哪来的水能淹了整个京城?

他立马用【地脉聆心】神通探查了一番地下的水脉。

哗哗哗——

水流声听着确实比平常大,但也没夸张到那份上。

片刻之后,云天河收回神通,眉头微微皱起。

“水脉确实比之前多了几倍,这蜃妖死亡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大啊。”

不过要说底下变成一片汪洋,整个炎京城都要完蛋,那纯属扯淡。

真要那么严重,观星司那些家伙早就急得跳脚了,哪还轮得到曹淮安在那进十几次死谏?

“这曹大人,心是好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说好听点叫一根筋,说难听点就是个顽固!”

云天河算是明白,为啥曹淮安一个玄灵境高手,在水部混了这么久,还只是个五品官了。

性格决定命运,怨不得别人。

比起曹淮安,云天河倒是对他说的那个算命先生更感兴趣,回二层休息区后,找几个同僚打听了一下,一个个都说神!

除了楚中天。

“神个屁!”

楚中天一听就炸毛了,“江湖骗子一个,要不是看他年纪大,老子早把他的摊子给砸了!”

云天河正纳闷他反应为啥这么大,旁边一个小吏笑着说:“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人家,人家不过说你四十岁之前娶不上媳妇,你就想砸人家摊子?”

“老子明天就让人说媒去,下个月就办喜酒!”

楚中天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大喊,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云天河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