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的这段话信息量太大。
不要说鹿攸宁，就连归陌兮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白无常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高高地举着招魂幡，“来不及了，人界出怨灵了，晚了会生灵涂炭，我走了……”
他会飘。
抹了油一般，“嗖”的去得远了。
鹿攸宁无语，转过头，“大师兄，咱们找阎王去。”
未尽事宜，要去阎王那里挖个究竟。
*
阎王早已得了通报，知道归陌兮和鹿攸宁马上就会到。
白无常会溜，他也会溜。
等二人入内，大殿之上，只有赏善司魏判官一人在场，他长得威武，刚正不阿的表情，“你怎么又来了？”
他问的当然是归陌兮。
“不能来吗？”
归陌兮答得自然。
魏判官呵呵地笑两声，“能来不能来，我说了也不算，不过你如果想找阎王，那不巧，他去神界汇报工作了，七七四十九日方会回来。”
和鹿攸宁混得久，归陌兮也学会些耍赖本事，“看情形，阎殿的工作交由您处理了，那么我就找您吧。”
魏判官一愣，旋而哈哈大笑，“我在鬼界是出了名的闲事不管，找我你恐怕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不需要解决问题。”
归陌兮淡定，“是请教问题，知道就答，不知道就不答。”
“若知道，但不想答呢？”
“如实讲就行。”
魏判官好奇了，“若我这么讲，会被你拿剑指着喉咙吗？”
归陌兮摇头，“不会。”
“那行，你问吧。”
魏判官坦定地掖一掖袖管，“阎王打不过你，我也打不过你，但是鬼界毕竟是有规矩的地方，太过放肆，对你将来不好。”
这话带了些威胁，不过算句大实话。
归陌兮不当回事。
看一眼鹿攸宁，他淡淡地问了第一个问题，“渡灵宗与巫神殿争夺怨灵，鬼界这边是阎殿执行的，有约定五方鬼帝不得插手吗？”
魏判官想一想，点头，“有过约定。”
“渡灵宗亲传是谁选的？”
“知道，但不想答。”
“阎王选的。”
鹿攸宁合理推断，“他根据阴律司崔判官的生死簿，替天道选择了亲传。但是崔判官倾向于蔡鉴，偷偷换了名录，或者他引导阎王犯错，将巫神和姚桃都选成了亲传。”
魏判官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眼瞳快速地缩一缩，转瞬又恢复原样。
他的细微的情绪变化，落入归陌兮的眼帘。
心头了然，小师妹猜对了。
“那应该阎王找崔判官打架，为甚反过来了呢？”鹿攸宁却有了疑问。
这个问题，却是由魏判官答了。
“崔判官原本就很霸道，投靠地藏王之后，在鬼界横行一时。”
鹿攸宁懂了，“阎王就算知道自己被崔判官摆了一道，也不愿意与他交恶。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啧啧，真是个泥捏的阎君，难怪让魏判官留守阎殿，自己则一溜了之。”
她这话没毛病，魏判官想替阎王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能低下头，继续掖起了袖管。
“阎王做错了事情，天道不罚他吗？”
归陌兮问。
这个魏判官只能含蓄地答，“五方鬼帝与天道不和，阎君与天道中的好几位都是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