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懂。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
可懂不懂都必须学啊。
池安的伤在短短三天内被完全治愈,开始被白大褂们簇拥着,每天观看些婴幼儿教学视频,学习生活常用物品和数字的发音。
这种学习效率太低下,他不明白为什么汉语无法被翻译,汉语明明是国际交往中广泛使用的语言。
焦虑和不解产生动力,他迅速学会使用太阳穴内被注射的芯片,这玩意儿能扫描目光所及的全部物品并给出图解和使用说明,能一秒查询网络上的全部文献资料、书籍和教学课程,也能帮助他理解听到的对话,协助他快速掌握当前环境的语言。
他理解的很艰难,并且每一个细小的事情,都要翻来覆去的考证。
越考证越觉得自己学错了。
虫?
这些洋鬼是虫?直立行走的虫?人不是猴子还是鱼什么的进化过来吗?你这虫他也不符合进化论啊?
建国之后成的精吗?一把符水能浇回原形吗?
雌虫?这两米高的玩意儿?雌?逗呢?你们知道雌是什么意思吗你们就雌?
还雄虫?我是雄虫?我不配是雄虫,我是小叮当猫,我是进化不完全应该被关进动物园展示的猴儿,老子不陪你们演戏了!狗屁的穿越!狗屁的虫族!狗屁的混账东西搞出来的整蛊节目!
池安放弃配合,他把白大褂送来的食物推开,拿起餐刀横在脖子上,用生疏的刚学来的词语说,“我要出去!”
愤怒令池安手有些抖,锋利的刀片把脖颈处的皮肤划开了一道极浅的口子,连血都还没渗出来。
面前的白大褂却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这一招倒是看不太懂了,池安横着螃蟹步往旁边挪了挪,囚禁人还折人寿,臭不要脸,“放我出去!”
白大褂膝行着过来,低声解释着什么。
池安听不太懂,紧攥着刀,让他重复了好多遍才艰难理解。
说是,这里是一个偏远的荒星,外面战乱还未结束,这里是一处设置在断崖上不会被炮火轰炸的医疗站。您是尊贵的雄虫殿下,不应该去到危险的环境中。
池安不信,攥着刀一步步往外走,在走廊尽头示意他们开门。
白大褂实在劝不住,只好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池安以前坚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现在,他连目之所及都不敢相信。他软着腿,哆嗦着朝万米高空的断崖边挪动,心跳如鼓擂,撞的耳边嗡嗡的听不清身后白大褂们的声音。
狗屁的穿越,真是疯了,科普书上不是说雌虫会飞吗?那飞一个给我看看吧!
他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像当时跳伞一样,咬紧牙关跳了下去。
降落的速度极快。
没有了教练和护具,池安觉得自己轻的像是一片落叶,衣服里钻满了风,几乎要将他拖起来。
他控制着身子翻了个面儿,这种高度,面朝下触地想必遗容会很难看,不过也可能会摔的七零八落,四肢都拼凑不齐,那缺个鼻子少个眼睛也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竟然还有点想笑。
只是他还没等他笑出声,腰间忽然被什么东西大力捆缚!向下急速坠.落的力道与将他向上拉拽的力道相冲,霎时间勒的他脊骨几乎要折断般剧痛难忍,禁不住极短促的哀嚎出声。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双巨大的翼展足有五六米的翅膀。
翅膀的主人是个在医疗站内没见过的雌虫,穿着一身似乎是军服的衣服,正带着他向断崖上方悬浮着的庞然大物飞去。
芯片迅速做出翻译,那是飞行器,军团内部用来运输物资的战斗飞行器。
“艹了……”池安伸手,轻触那不住扇动的翅膀,是热的,真实的,能感受到内部骨头的活动,“真有翅膀啊。”
降落在飞行器上后。
池安还捏着那雌虫的翅膀尖尖,眼神呆滞,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他环视四周,全是军雌,还有成箱的炮弹和枪械。
一群雌虫,也同样呆滞的隔着一段距离盯着他看。
两方各自处于震惊之中,直到一个穿着不同似乎是长官的军雌快步赶来,厉声下达了什么军令,才打破了这一莫名其妙的场面。
“殿下是看上这位军雌了吗?”长官视线扫过池安的手指,“我们会将您送回主星,您可以先与这位军雌签署雌侍协议,待此次行动完成,他便会回去服侍您。”
池安听不懂。
但是他火速收回了还捏着人家翅膀尖尖的手,背在了身后。
那军官又询问了几句,有白大褂急匆匆进入飞行器,贴近军官耳边解释什么,大概是说池安听不懂话也没有生活常识的事情。
军官便冲池安躬身行礼,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池安看得懂。
一路跟着去到休息室。
埋头往床上一扎,怀疑人生去了。
在看到飞行器,就这么呼呼的,飞上了太空,看着浩瀚无垠的星际,池安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刚调整好的情绪又崩了,接着埋被窝里怀疑人生去了。
怀疑了一路,飞行器从荒星迅速到达主星。
池安被送进了雄虫保护协会,等待被安置住房,临分别时军官主动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
池安根据对方提供的名字,进星际网络查找。
皇族正统子嗣,二十一岁完成分化觉醒精神力后进入军团,今年二十三岁,两年累积的战功已经让他升到了少校的位置,是虫族公认的皇族在军事领域的继承者,既定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