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服,手套,手术刀。
这色心,还挺贴合穆朝的职业。
不过,这话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不太合适吧?
穆朝低头喝了口汤,确实好喝,家里爸爸炖汤会更贴合雌父的口味,十次有六次穆朝喝着都觉得咸。格予说是以前经常吃不饱饭,没有力气,就会想要多吃盐。
小雄虫炖的汤,喝着更适口些。
“年纪不大”穆朝把汤喝完,倚着靠背舒了口气,“憧憬的倒是不少。”
小雄虫顺手就开始收拾碗盘,当真是半点儿架子都没有,而且明明今儿是第一天同居,气氛却柔和的像是已经相伴了许久。
明明还是相互试探的阶段,双方却都没有棱角。
或者说,其实似乎不用试探,这小雄虫就差把“等我二次分化就把哥哥给办了”写在脸上了。
“哥哥吃好了吗?”提到这事儿,小雄虫果然开始装纯,“家里雄父管得严,不许我跟同龄的雄虫一块儿参加那些开餐晚宴,不过我自己有雌君,憧憬憧憬也是能撑过这二次分化前期生理反应不平缓的几年的。”
开餐晚宴,是主星皇族之间一种不常拿到明面儿上说的小型宴会。
那些皇族的雄虫幼崽,到了十五六岁,甚至是十三四岁。对“那方面”有需求了,家族里就会开始给他们安排雌虫或者亚雌,有些玩儿的欢的,就会办晚宴,邀请交好的同学或朋友一块儿玩。通常参加一次开餐晚宴,小雄虫们就会被举办晚宴的家族给塞一只精挑细选的雌奴。
那个年龄段的雄虫幼崽,距离二次分化不远了,距离执掌家族自然也不远了。
一个开餐晚宴,能试探出走一条道的同辈有哪些,有时候也能借着送“礼”,把两个家族上一辈的恩怨在新一辈之间了结,所以这种小型晚宴很是盛行。
对此,穆朝也不是没想过。
他设想过小雄虫会在二次分化前就有了几个雌奴,或是干脆有了雌侍。
他明确自己无法接受,家里爸爸就不许弟弟在二次分化前胡搞,不过听说那混玩意儿自打二次分化完毕成了A.级后,就和皇族有个亚雌不清不楚的,雌父不太喜欢亚雌那娇软的说话腔调,姜存似乎也不太喜欢不能对打的虫,弟弟这情路只怕走的要坎坷一些……
“哥哥?”小雄虫收拾好了碗筷,要端着进厨房去洗,“哥哥是不喜欢我提这些?”
“那等我二次分化时再提也是可以的。”
“我也没有那么馋。”
这话说的,想要什么都说出来了,还硬是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
穆朝摩挲着指节,他到底比小雄虫多吃了好多年的饭,见识过更多的大场面,如何能看不出,丫的就是个披着羔羊皮的凶兽,卯着劲儿要把他拆吞入腹呢。
不过,既然小雄虫嘴上装了,那就让他践行到底好了。
穆朝起身,接过碗盘,“不馋就好,二次分化前确实需要节制。做饭辛苦,我来清扫,你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时间允许的话,记得给家里打个通讯。”
小雄虫明显对他的反应很不喜欢,抿嘴在原地站了会儿,巴巴的跟进了厨房,瘦高的身体紧挨着穆朝的手臂,似乎是想一块儿洗碗。
洗碗池不大。
碗盘也不多。
一大一小两双手,在池子底部摸盘子的时候,免不得要碰到。
水流和泡沫的缓冲,让穆朝不太能感受到另一只手的温度。
只是“意外”的触碰实在太多次,别说他一个知情懂爱的了,哪怕真是个冷硬的军雌,也能感受出什么。
他在小雄虫再次“不经意”的触碰时,抓住了那修长的手指,捏在掌心轻轻抓握了两下,“手养的精细,以后不必做这些,上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送你上学。”
得到了承诺,小雄虫才终于放弃了他那一眼能望到底的小套路,把手在水流下冲洗干净,又贴心的帮穆朝整理好围裙,乐呵呵的上楼了。
说来,穆朝还真是许久没在硬地板上睡过睡袋了。
平时在哪儿都是顶奢的套房,床铺舒坦的很。哪怕露营,帐篷里也有充气垫或者吊床。
今儿在睡袋里翻来覆去,脑子里一会儿是做军医支援前线时的血腥场面,一会儿又冒出小雄虫那只手,或是捏着糕点,或是端着白瓷的小碗,或是沾满了绵密的泡沫……
耳边也响个不停,以前自己亲弟弟喊哥哥的时候,可没这么好听。
翻来覆去半宿才睡着。
一早被闹钟吵醒,险些就炸毛了。
直到听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传来很微弱的水流声,才反应过来,昨儿晚上应了要送小雄虫上学的。
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先在光脑上买了床铺家具,交代他们一个星时后再配送。
便火急火燎的,随意冲洗穿戴后推开了房门。
小雄虫在走廊尽头站着,雄虫入学不必穿统一的制服,今儿穿的是一套休闲版的正装,瞧着比昨儿多了些威严。
穆朝点头示意,心里嘀咕,这才对,要是像昨儿那样出去,出门一趟能顺一筐桃花回来。
昨天晚饭餐厅那边都做好了,穆朝又临时取消,虽说也是全款结了账的,却还是补偿性的又预定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早餐。
“哥哥辛苦。”小雄虫嘴里塞的鼓囊囊的,“哥哥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你不喜欢竹子这个名字?”穆朝跟雌父学的,装聋,答非所问,“当时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没想太多,你既然不喜欢,我换个称呼如何?”
“这名字是哥哥起的?”小雄虫又喝了口兽奶,嘴唇边儿一圈白,“我忽然觉得很不错,适合我们独处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