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挥手，一行人来到偏殿之中。
孟雨晴抱着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通过‘那道门’目睹了一切，早早地等在门口。
“仙师！雨晴还以为...雨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见到陈平，连忙抱着孩子三两步跑上前，仿佛这么长时间的思念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陈平神识一扫，见她身体康健并无异常，而且竟已成仙，顿时放下心来，抱住孟雨晴。
“好了好了，没事了。”
欣喜过后，陈平更是满腹疑问。雨晴这丫头被带走时，最多在化神期。
为何如今直接得道成仙？而且看样子修为比宋婉莹她们还要高。唯一能匹敌的只有一身黑色纱裙的水寒月了。
见人都到齐，神秘女修这才开口：“如你所见，因为三千年之前魔神举兵进攻仙界，几乎导致神隐时代降临。故而天道和御虚真君打赌，究竟是保留其自然规律的好，还是万事万物定死为妙。”
说到此处，神秘女修特地看了眼水寒月。当初她们定下的人，可没有这位几乎要打穿灵界的魔神圣女。
恢复记忆的水寒月见此，没有丝毫自觉，甚至还微微扬了扬下巴，眉宇间闪过一丝骄傲。
见此，神秘女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说只是为此，天道自然不会改变。
可后来本帝逐渐发现，御虚真君要的不光是所有人定死在原本的位置上，而是吸收一个个小世界的灵气，强大自身，直至小世界彻底枯竭。”
神秘女修说着，看向陈平。
“之前在西暮仙州那荒古魔神遗府的情景吗？”
陈平点了点头。他记得最后出秘境之时，有个拳头大小的黑影，当时便是吸收了秘境之中所有的灵气化为己用。
后面的天龙人和神器现世的那个秘境之中的饕餮纹，也是如此。
想到神秘女修刚刚的话，陈平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说，这些都是御虚真君的手笔？”
神秘女修点了点头，继续开口：“不光如此，之前的了凡大师，那范围极广的阵法，以及凡俗国度之中，无数凡人供奉的香火。都是他的手笔。
我们虽说也可以，但奈何布局太晚，根本无法阻止他。”
陈平点了点头，等待下文。
神秘女修顿了顿继续开口：“所以，我便从小世界之中将你带了过来。”
陈平沉默半晌。
“其实不只有我吧？”
神秘女修点了点头。
“不错，但能通过考验的，只有你一人。故而金手指也只给了你一人。”
陈平想起当初意外激活金手指，原以为是穿越者标配，没想到竟也是有意而为之。
陈平的心情很复杂，原以为从来都没有占队，也无意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结果不管是带走孟雨晴，还是后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早早就定好的。
人只要还活着，不管想不想，本身便已是入局。
而一切，早在一次次的选择之中，不断占队。
见陈平逐渐接受，神秘女修心下松了口气。其实当初所选的人确实不少，但能扛得住八十载寂寞，又始终坚持修仙的只有陈平一人。
故而后来就算陈平真的如何，只要人不死，就一定会得道成仙。
“其中宋婉莹等人，便是前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仙家。”
陈平点了点头，看着孟雨晴和神秘女修一模一样的脸。
神秘女修顿了顿，俏脸微红。
“孟雨晴，乃是本帝的一魂三魄所化，本意也是协助你早日得道成仙。如今你即已成仙，按理说应当是回归本帝才是，只是没想到最终竟与你有了孩子。”
陈平顿了顿，当即反应过来。
“怪不得雨晴没有灵根，却是千年难遇的木圣体。如果老夫猜的不错的话，你的原身也是木？”
神秘女修点了点头。
“不错，本帝虽为仙帝，但原身的确是柳木。”
陈平闭上双眼，捋了捋。
也就是说，这天道和御虚真君打赌，仙帝怕输，从各个小世界薅过来一批人，其中就有自己。在经历八十载考验之后，给自己弄了个金手指，随后想借助自己的力量逆风翻盘。
而宋婉莹、虿媚、银遥之流，便都是天上的神仙下来协助自己的。
而水寒月，看衣着和当初渡劫时的劫云，应当就是仙帝口中的魔神。
为的就是让自己对战御虚真君。
而御虚真君之所以派人过来，本质上还是不想输。
陈平顿了顿，看向仙帝。
“那文道友和上玄道友呢？御虚真君对付我尚且好说，对付文白清，带走上玄雪干嘛？”
而且当时霞光洒下之时，只有她们二人并未变身。
仙帝顿了顿。
“文白清乃是实打实的凡人，上玄雪是人皇。”
陈平想到之前在西暮仙州之时，那个抓了所有皇帝的踏神国皇帝，顿时明白过来。
“该不会那踏神国皇帝的邪术，也是御虚真君的手笔吧？”
仙帝微微颔首，心中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半魂会这般心悦于他，甚至不惜损坏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其留下血脉了。
“不错。”
陈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你法力高超，为何不自己亲自来？”
仙帝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你是新得道成仙的修士，至少明面上不属于任何一方。而本帝一动手，便代表着天道毁约。届时不光对天道，对我等也会有所惩戒。”
陈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回头看了眼众人，目光一一扫过。
沈清璇的眼神逐渐清明，眼底除了情意之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之色。黎华子依旧满身战意，眸光里满是跃跃欲试。似乎和未成仙之时并无两样。
银遥虿媚一黑一白，虽说是在站在对立面，但依旧默契十足。
宋婉莹妩媚的眸子之中，满是笑意，依旧含情脉脉。
汪芷依旧恬静秀美，见陈平望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青月仙子又变成了那副反射弧超慢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明白陈平在看什么，但依旧抱着陈羲和对他笑了笑。
不可否认，自从恢复真身之后，她们变得更漂亮了。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用。
陈平的心里很乱。
一方面是有些伤心，另一方面又明白。
做人做事，太过清楚只会徒增痛苦。
如果说，他们从一开始的相识是因为利用，可在凡间之时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那一次次的生死与共，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任何人，任何关系，只有从始至终的痛苦，没有从始至终的美好。
走到如今的地步，就算他想独善其身，恐怕也不能了。
陈平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仙帝。
“说吧，要如何才能赢下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