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皆沉默。
应龙咳嗽了一声,道:“你们愿不愿意同我回中州啊?那里还有很多好兄弟!”
“算了,中州太安宁,不太刺激!”伯奇道。
“吃喝玩乐太少了,不习惯呀!”强梁抬起了头,大笑道。
“我也算了,一个人自在惯了,懒得被约束!”委随悠悠道。
“不过,从今日起,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了!”强梁忽肃然道。
“我也一样!”伯奇微微点了点头。
“肉麻!”委随懒懒地乜斜了个白眼,然后,慢慢举起手,拍了拍应龙的肩膀。
阳光暖暖的洒照大地,委随、强梁、伯奇挥别而去,应龙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至不见,才轻轻道:“兄弟保重!”
车队前行,应龙回到辒车,青魃仍然昏迷不醒,身躯横陈,凸凹毕现,惟遍体殷红点点,伤痕累累,如燕脂海棠一般。
望着青魃,应龙皱眉沉思,自己是不是又冲动了,救之后难道带回王城吗?!中州与孤竹一样,对她恨之入骨,北镇关将士更是欲将其碎尸万段……
他长长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左思右想,没有稳妥之策,暗道,算了,无论如何,先救活再说!
想罢仔细检查,所幸皆为外伤,遂取出些何首乌的藤叶用臼杵捣碎,以无根水调成膏状,放在一边,俯身将污浊不堪的长裙褪落,青魃酥胸起伏,秀颀的长腿微微蜷曲着。
再伸手,解开亵衣,虽然小心翼翼,还是扯动伤口,青魃痛得一颤,双眼忽然睁开,目光锐利如刀,“原来是你!”随即发现自己几近一丝不挂,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双臂抱胸,“你干什么?”
“给你治伤啊!你想让我干什么?”应龙没好气道。
“是你救的我?”青魃面容俏寒,冷冷的双眸盯着应龙。
“你这也不象是谢我的样子啊!”
“我不用你救!”青魃收回视线,臻首吃力地扭转,打算找到什么东西遮掩自己的身体,结果只看得到地上碎成片片缕缕的长裙,想去拣又不愿意放开环抱的手臂,嘴唇紧抿。
“我也后悔了!但总不能看你死在我车上吧……”
“你出去!”
应龙转身,将药膏又和了些水,搅拌均匀,倒入碗中,端近放下,又掏出一个小瓶,“好吧,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涂,再把这个喝了,然后运气调息,明天大概就可以痊愈了!”
“你出去!”
“你喝了,我就出去了!”
青魃犹豫了一下,弯着臂肘来接,稍稍用力,剧痛难忍,咬着牙,手不住地发抖,应龙揽臂欲扶,青魃厌恶地一躲,向后缩了缩。
应龙大怒道:“你要么老老实实喝了,要么我就把你脱光,扔到车外去,不信试试?!”
青魃闻言一僵,面无表情,但终于不再挣扎,应龙搂住她的腰肢,“这才乖嘛!”缓缓扶起,把药瓶挨近青魃嘴边。
青魃不语,低头,一口一口喝得极其艰难,半晌方尽。
应龙又将她挪靠厢壁,稍稍坐直,道:“好好调养吧,我走了!”说罢,推门下车。
走了几步,回首对赶车的共鼓道:“看着点,不要让她乱跑!”
“嗯!”共鼓应是。
夜,车队宿营野外,翌日凌晨,应龙开门登车,除了角落的竹箧似乎让人翻过,空无一人,应龙一怔,问共鼓:“青魃走了?”
共鼓茫然,“没有啊!”
再回车内,瞥见木案上有块破布,写着一行殷红的字,“你虽救我,无何感恩,借一袭长衫,以偿混天珠!”
应龙“切”了一声,心头倒轻松了许多。
车队穿城过州,一路风尘仆仆,这一日,重回王城。
应龙首先进宫觐见,净德王读罢和约,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葛天何意?”
“葛天族长自然是希望永享泰平,此次赔偿之物,皆由当初各主战部族担负,也算给了他们些教训!”
“嗯,”净德王道,“我也猜到了,因此索要赔偿虽重,多是民生根本,极少稀奇之物,一是为济中州百姓所需;二也是不让葛天太过作难!让泰平毁于一旦!”
应龙默默无语,他本以为议和就是唇枪舌战,不料一卷和约,双方你来我往,暗藏如此深的玄机,不觉有点心灰意懒,暗道,自己还是专心修道吧,实在不太适合为政!
“对了!”听净德王又道,“你走之后,你辖下青龙军与城卫在竞猎场打了一架!”
“啊?”应龙无语,忙躬身道,“青龙军久在边关,不知容让,望王上不要怪责!”
“又非当街私斗,怪责何来?!”净德王笑道,“王城甲卫名贯天下,居然让他们很轻松地赢了,颇出我的意料啊!”
“?”
“听说摆了个什么青龙阵,非常强悍!可是你训练的?!”
“是,心血来潮而已!”
“好个心血来潮!既然如此,我倒有个久思不决之事,打算让你去做!”
“什么事?”
“大主觋与与仓颉已经去了西王母,前些日,传讯道,西王母大主祭三苗,今年忽然提议,女娲祖皇祭典之前,中州四极地各出一支五千精锐,竞猎以决胜负,胜者之国主祀大典!”
“又是这个三苗,那以往由谁主祀?”
“自然是中州!”
“哦?!”应龙皱眉道,“三苗是何用意?”
“用意匪浅,野心不小啊!”净德王说着,面容一凛。
“王上的意思,是让青龙军去?!”
“不错,本来打算是四镇铁骑和王城甲卫,但始终踌躇不决,如今,倒了了我一桩心事,便遣东西北三镇及王城甲卫和青龙军去吧,你可愿意?”
“谨遵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