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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灯为魂引路,走在萧瑟的古路上,身后跟着忽隐忽现的游魂。

徵宫

点燃烛香,开始为制作好的灯盏.泽.灵。昏黄的屋内,凝法阵,聚灵明,

以自己的真灵核心为引,将咒语符言刻于灯盏之上,加强筑固。替身躺在床上,已经进入了梦乡。

刚想戴上面纱,却想起此行,隐蔽身形,旁人也看不到自己,便把它放下。提着灯盏,便出了房间,不过是偷偷从窗户爬出去的。

沿着廊桥,回忆出徵宫的道路,向外走去。据我调灵摸索的宫门后山路线,需要经过一扇宫门侍卫把守的大门,

和后面幽深的隧道,里面似乎还有设置的各种机关。我曾经跟着幼时的宫子羽偷入后山时,跟在他身后进去过。

提前几年在后山做好准备,一直等到今日午夜之后,行动才能真正开始。

我真是有耐心呢。

为亡魂要虔诚,所以不可以用法力,要一步一个脚印亲身走岀一条道路来。宫门后山瘴气弥漫,愈来愈严重。

我仿佛都能看到困于浓黑雾团的挣扎的灵魂。随着登山的路途渐近,气温也逐渐下降。骤降温度,伴随着寒风凛冽刺骨,

握紧提灯,用衣袖盖住上方的空口,防止意外发生。闭上眼睛,任由雪花附着在身。等待风静止,缓缓看向前面,雪白遍地四野皆雪。

冰白之地留下脚印,雪花覆盖转瞬消失。根据瘴气浓郁程度,我朝另一方向走去。俯望地面,单行脚印变成两个方向,

一朝入深山,久而不出困。

雪白的衣衫,隐于冰雪世界,灯盏依旧坚强,明亮而长久。将月亮的方位记好,

退出几步,看向山谷之上,高高挂起的圆月,像素银的盘子。我向石壁中间的狭缝走去,幽黑冷清的地方,抬头可注视

夜幕点点星辰,灯光照亮斑驳凸起的石壁,视线内道路扩展,站在交界的地方,邃洞留在身后。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天坑的构造,宽敞阔大的空室,

衬得人如同渺小的蚂蚁。

将灯盏放置在空地最中心的位置,月光正好能从口隙透进来,在夜深人静的睡眠时间里,我跪坐在灯盏面前,静心祈祷着。

水滴声重现,从孔隙中滴下几滴水珠,在静谧的世界里格外清晰明了。盈月的光芒更盛,降临到地面,环绕在四周。

依靠着决明的月莹,灯盏之中光源发散,通过上方的空口,无数被写好的祷告文词以泛光的符文形式飞升至空中,

围绕在周围。

透过由衪们形成的屏障,我看到了被困在其中形容萧瑟的泛白虚影,苍白的,疲倦的,绝望地等待自己的消散……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神色呆滞,

佝偻着身躯,早已失去自主意识。

为尔点明灯,为尔清路障,为尔创明路 ,为尔送还乡。

他们之中,有老人妇孺,有战亡士兵,有逃亡路的凶恶,或逝于此地,或被吸引而来。皆被困于此,魂魄不得安宁。

双手合十,停于面前,抵在额头上,轻念着祀语。

叠放在地面的几摞圆形方孔纸钱无风自动,陆续飘升,旋转,停至半空,飞舞不滞。扶手,俯身,向上苍拜首。

手指微动,夹住一张纸钱。点燃它,火光快速将其燃尽,落下灰烬,

此时凛冽的寒风从缝隙中穿刺而入。雪花从顶端……不断落下来,

而燃烧依旧没有停止,站在原地,提起灯盏,握紧。圆形纸币沾上火星,开始燃烧,也开始降落,燃尽之时,恰好落地。

灰烬在地面留下印迹,但刹时被风吹走,散在空气中。

要启程了。

灵灯引路,引灵魂归乡之路,非现实之路。随着第一步踏出,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了。周围的现实环境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幽深隧道消失,开始是一片黑暗。

脚边,身后浮现光点,缩而又散。在行走的路径中汇成一条光道,他们终又能行动。踏在光行路,跟于身后,

向前走……

这是一条漫长的,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单行路。人生在向前,最终又要抵达人生的起点。

黑暗的幕布被揭下,在路途之中,我们见证了山川溪流,林间盛密。一条圣路朝着生与死的交接之地,

我停下,看向最后的终点。

天水池中,池水变成了平地,可承受人的重量。站在中心,倒影相映在水中。

亡魂消散,化为光点,重新融入其中。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另一幅景象。

在江南水乡,孕育生命的媳妇,和丈夫一起向老家,去探望双方的老人。水中孕育的小种子飘浮向空中,化成一道流光,

落在即将临盆的女人身上,为诞生洒下庇护的灵泽。一个接一个消散,直到这里只停留住自己,伸出一只手,接住飘来的花朵,一片瓣子落于水中。

而就在下一秒,我也消失在原地,池水之上空无一人,如同原先的模样。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已换了地方。现在回到后山,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枝头梅花,脸庞挂着浅浅的笑容,

顺势将手中鲜嫩娇艳的粉色花朵簪于耳边。

“你是谁,来后山做什么?”冰凌直指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女子,冰天雪地的,此人只穿了单薄的衣裙,显得十分异端。

见其未出声,又迟迟不动作,雪重子不由地皱起眉头,催促她道:“转过来。”

将耳边的花朵摘下,我提着灯盏,慢悠悠转过身,这才注意到渐渐明晓的天色。面前站着一个小孩子,看着只有十一二岁,

手中拿着武器,是一根纤长的冰凌。将这朵花抛向他,自然地落在怀中,向前走去。雪重子接住花朵,低头之际错神,再抬眼,那女子已经坐在院子里的席垫上。

雪公子从屋中走出来,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女子,疑惑地望向雪重子。

雪重子将冰凌甩向一旁,把这朵经历在寒冷气候仍旧无恙的花递到他面前。

雪公子接过来,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泛起笑容,重新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