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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还是马车内室的布置,

放下手臂,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似乎睡得有些久了。

车轮的滚动声停下,外面传来人声。

“姑娘,角公子有要事已先行离开。临行前,他吩咐我们妥善安置您的去处。

请您下车,随我们前来。”

马车前站着一名侍卫服饰.的男子,扶着腰间佩刀,朗声道。听到此言,前面的遮挡被我掀开,

面前站着的人伸出手,接过我手里的包袱。眼神向前探去,地面摆着台阶。

“多谢,”柔声细语答道,我从马车下来,

脚踏在地面上,重新拿过包袱背在身后。

那侍卫微微颔首,面上温和。

“接下来水路,姑娘坐稳。”侍卫叮嘱道,他站在船中,与我同乘。

船夫在船尾摆着木桨,我坐在船首,看着水面荡起涟漪,

小船慢慢前进。

从远处瞧,身着碧色衣服的女子撑着手臂,注视着前路。

她戴着白色面纱,只留一双含情泛着水光的眼睛欣赏着外界的美景,

长发飘飘,

像落入人间的仙子。

小船停在岸边,侍卫先一步踏上栈道,木板放在船与岸之间,他把手臂在我面前。

“不必了。”拒绝了他的帮扶,我踩着木板登上栈板。

“走路费时,姑娘请上马吧。”

未等他再靠近,我先一步踩着踏板,坐上了马背。

侍卫拱手,骑在另一匹马背,领在前面,为我带路。

初时,侍卫控制着速度,不算快地向前驶行。我跟在后面,马是被专门训练出来的,它带着我不紧不慢地跑着。

慢慢地,前面房屋多了起来,屋群坐落在山中,高低起伏,像是有旋律的音符。隐在绿林中,两者相得益彰。

马匹速度慢了下来,向前走着。人渐渐多了起来,路上多了许多像木架,栏杆等的障碍,也不好在骑马。

我们下了马,牵着缰绳错过不同向的行人,慢慢向前走着。

在这条道路上,坐落着一座格外繁华的建筑,挂着艳红的灯笼,门前往来不绝,但大多为男子。

门前挂着牌子,上面刻着

万花楼

这三个字。

心中了然,我收回视线。却在转头之际,看到高楼中被推开的窗户,那里站着一位女子。

穿着紫色的衣裙,眉目含笑,周身有着并不平凡的气势,虽极力隐藏,

却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被我探视到。

我低下头,隐藏在面帘下的脸上流露一抹笑意。

“宫门的侍卫,带着一位女子。”在楼里的紫衣轻轻的说道,眼中闪过深意。她身后坐着一名男子,他放下茶杯。

穿着黑色劲装,半扎的头发垂在脑后。深邃的眼窝,

与中原人有些不同。

“告知点竹?”男人开口道,目光投向窗前站着的紫衣。

“随便你。”紫衣轻轻笑道,低头抚摸窗纸,随后关上了窗。

角宫,

宫尚角与宫远徵对座饮茶。

“这个给你。”宫尚角将一个雕刻花纹的木盒推至宫远徵面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给我的?”

宫远徵维持不住面上的矜持,欣喜从眼中流露出来。

他托起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枚玉佩,品质极好。

“虽说还有几年才到及冠年龄,但早早做打算,对你也好。

这玉佩虽是偶然获取,但玉质极佳,倒也配你。”

(设定富贵人家,男子成年会有一枚专属自己的玉佩。)

娓娓道来,宫尚角微微一笑,低头饮下杯中茶水,浅浅垂眸,等待派去的侍卫归来。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侍卫拱手行了一礼。

“角公子,人已经安置好了。”

“可有什么异常?”

“并无,只是……”侍卫弯下腰在他耳边私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宫尚角不动声色,吩咐道。

宫远徵脸上的笑容收敛,面上的担忧不作假,问道,

“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远徵,别担心。”宫尚角安抚着,提起茶壶为他添上茶水。

“并非如此。”

宫远徵连忙伸手,微扶住茶杯,说着话,“谢谢哥哥。”

“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套。”

“也是。”宫远徵重新挂起笑容,垂下目光看着清澈的茶水。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我一直留在旧尘山谷,做了药铺的医女。

但因这世间所谓的男女大防,只为女子瞧病。

“气体虚弱,你应好好休息才是。”指腹贴在女人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

“这是药方,去旁边的铺子抓药。”我给她指明了方向,看着她离开。

“莫要再熬夜了,再熬下去身体就垮了。”

目光看着女孩脸上明显的黑眼圈,眼中闪过无奈。

“话本再好看,也不能不节制。”

“阿宥姐姐,莫要再说我了。”女孩挽着两个小发髻,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你白日还要去学堂,晚上再熬夜,小心我告诉你阿娘。”捏住她的小鼻头,轻轻扭了扭。

“好阿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女孩吓得抱住我的胳膊,

不停地撒娇,糯糯的声音,甜甜道,“好阿宥,不要告诉我阿娘好不好?”

我止住她的动作,晃动手指,假装严肃地说,

“就这一次。”

“好吧。”女孩果真停住动作,脸颊鼓鼓的,嘴角故意向下垂。

“夫子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我现在就去写!”女孩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任务,连忙带着小布包向里屋跑去。

我重新坐回木椅上,却看到敞开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面上笑着,温和地看着我刚刚的行为。

意识到刚才的幼稚行为被他看到了,我忍不住红了耳朵,脸颊发烫。

慢慢挪步到他身边,神情有些羞涩。

“角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揪着衣袖,眼中充满期待,就这样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来看看你,可还习惯?”看着这样的目光,宫尚角咽下将要脱口的客套,换了说辞。

“多谢公子,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慢慢平稳了心情,我脸上含笑,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要回去?”宫尚角看向门前已经挂上的木牌,写着闭店告示。

“嗯,”我点点头,带上布包,关上药铺的门。

走在街上,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道路两边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张灯结彩,似乎在为将要到来的上元佳节预热。

不知不觉,我待在旧尘山谷已经快要一年了。

我抓着布包的袋子,把它打开,拿出一个药瓶。

“角公子,这是我配制的伤药,你常年外出做生意,在途中风吹日晒,刮蹭难免会发生。”

这话说得,感觉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我自知宫门中徵宫医术天下闻名,但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公子。”

但还是忍住自己的羞耻心,慢慢说完接下来的话。

宫尚角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对我,垂眸微笑。

抬手接过我手里的药瓶,感受到瓶身的余温,抬眸直视我,嘴角勾起微笑。

“阿宥姑娘挂心尚角,尚角深感荣幸。”

面上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还是忍不住了吗?.

宫尚角一直心有怀疑,但……

便打算把她留在旧尘山谷,不入宫门,便……将宫门威胁降到最低。自己……

也能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