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的一种…玩意?
混沌卵?
不,好歹有个人形。
接近于……地狱兽,反正都大差不差,都是罐头里面塞点肉罢了
只不过这玩意是巫术强化版,鬼知道是不是从皇皮子身上扒了点灵能腊肉下来然后塞了进去
因为这玩意还在生长,肌红色的肉充满匪夷所思的力量,发散着恶心的臭味
铁笼部分全部由内部向外膨胀挤压的血肉充斥着,金属吱呀呻吟着,马上就要兜不住这些疯狂生长的肉块了
每个铁笼缝隙中都生长着人类的肢体,它们拔出血肉中的刑具,铁刀、钢剪、长钉,它们在铁笼上敲击,一声比一声刺耳
派克感觉耳膜疼得像是蜈蚣在耳朵里钻,咬食着脆弱的耳鼓膜。而它们的形象在派克眼里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呕…呕…”他花容失色的干呕着,脚下疯狂的向后挪动
这坨东西,比喻成达奋里面滚过一圈都算夸奖,而它们正慢慢前进着向派克走来
“感到恶心?就只是恶心??”
霍德匪夷所思的看着派克,一瞬间的疑惑甚至盖过了疼痛
按理来说,派克现在应该是要死了的。
派克全身骨头感觉快要被压碎了,连脚步也随着强大的压力而下陷了几厘米
割喉,折颈,这便是派克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熟悉的,如剥皮般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他便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虚空能量被不知名的力量给遏制了。
但那又怎样?
只是失去一部分力量而已,又不是四肢尽断!
杀!他妈的便照常杀戮这可恶魔神吔!
他提着刀,铁皮面具上满是屠杀过后干涸的血痂,脚步一步步向前迈进,每一步踏过地面,便留下深深的脚印
呼吸带起喉中粘稠的蠕动,还有不明意图的阴森笑意。
霍德后退几步,脸上满是惊惧之色,比派克沉重的脚步更恐怖的,是他的意志,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了
每当切瑞看到这玩意的时候,都要呕吐到连肠子都翻出来,更不要提接近它…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霍德将嵌合体护至身前
哪怕只有那么一种可能呢?!
他并不想死!
切瑞单方面的恩怨关系,马上便要烧到自己身上!
他并不应该为切瑞的行为买单!
“哈哈,和切瑞蛇鼠一窝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刀子马上要砍到头上你才求饶??我饶你老母!!”
派克开始飞奔而来,暗影撕开了秘能构建的屏障,于是巨爪要把霍德一并送去见切瑞。
但很快,嵌合体便让派克知道了它们手中的刑具并非摆设
它们飞扑而至,拦下了那只手爪,像绞肉机一样旋转着各处肢体,生锈刑具砍在硕大的手爪上,火花迸溅
好消息,它救下了霍德那脆弱的生命
坏消息呢?那便就在眼前了。
如同疯魔般的派克口中触舌不受控制的狂舞着,连言语也变得疯狂而无序
“不行啊…这可不行啊…杀了吧,杀几个都是杀!”
派克抓住那一刹那便砍下数对肢体
啪嗒…啪嗒…
像是被拉上岸的金枪鱼,拍打着急促而慌乱的节奏,只不过那些胡乱扑腾的是人类的肢体而已
嵌合体的能量突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派克击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哈……好他妈的…劲呀!很久便没打过这般有趣的战了!”
咔嚓!砰!
扇形弹片便由枪口发射,将嵌合体撕开一个大洞,而后几条触手笨拙的为其重新上弹
而射击的同时,派克的冲刺是不带停的,他随手……也不知道是那个手,反正触手也是手
他拔起一根铁矛,飞奔向嵌合体,再次发动攻击!
那亵渎的造物似乎被彻底激怒,周身涌动起诡异的光芒,它发出一种高频噪音,像是无形的刀剑一般刺耳难听
于是压制作用进一步扩大,伴随着耳鼓膜破裂与眩晕,派克几乎要与虚空断开联系
可一阵轻缓,微小的歌声却清晰传入耳中,始终让派克与胸口保持住一丝联系
那是骸骨在歌唱,骸骨护符不知道为什么却传出如此清晰的歌谣
但不管怎么样,派克的机会来了。
“我阐述你的梦!!!”
不行了,活不了了,派克已不能再忍耐!
手爪慢慢裂开几道缝隙,于是有液态的黑暗升腾着蒸发的暗影,缓缓的滴答在铁矛之上
滋滋~
那是腐蚀的声音,派克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他已不能再等待!
他举起长矛,微微侧身,双脚死死地扎在地面,连土石也要在他脚下碎裂,就犹如生根一般。
手爪紧紧握住长矛的后端,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他开始微微后仰,积聚着强大的力量。
接着,腰部瞬间发力,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带动着手臂将包裹着暗影能量的长矛向前掷出。
boom!!
很难想象,如果长矛上面蘸点硝化甘油或者雷酸汞之类的玩意扔出去是个什么效果
但派克确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熔融的铁水散发红热的光,可怖而炽热的铁水像雨帘滴下,灼烧着嵌合体扭曲的生命
“啊!!!!”源自数十张大嘴的尖叫,贯穿耳膜,可以让人轻松感到来自灵魂的痛苦
霍德痛苦的跪倒在地,意识构成的防线便在瞬间被突破!
而只是那么几毫秒,他的脑子里好像溜进来了什么。
他抬眼一瞧,派克已经扑在铁笼大开的嵌合体上,手爪噼啪声不断,轻松随意的撕裂血肉,双刃剑配合着将那来之不易的半神血脉斩断。
那……堪称杰作的一幅油画,怪异,又具有血腥的荒诞主义
男人将神开膛破肚,将肠与心一并扯出,剑锋划开喉管,蔑视生命的顽强
于是血流成河…古怪而滚烫的鲜血像小溪流淌,碎肉催发而出的树苗生长在河流旁边
而怪诞的生物,一只由头足纲伪装的犬类,撕扯着属于它的圣餐,暴食至极
被杀死的造物,被入侵的思想,无疑给他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
【丸辣!!】
他眼前一黑,不仅仅是意义上的,他的眼珠翻转到了眼眶后面
他看到了。
老鼠,老鼠,老鼠,他妈的像山一样,一堆摞一堆的猩红眼珠的巨鼠!
黑暗的角落里,涌动着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浪潮,数不清的老鼠在那里找寻着食物。
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层层叠叠,仿佛没有尽头。
每一只老鼠的眼睛中透过猩红的光,那是贪婪而饥饿的眼神。
它们脏污的毛发相互摩擦、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
黑色的尾巴相互交织,极度不自然的拧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不断蠕动的巨大活体,像是由肉做成的活体山脉
无数的爪子在地上快速移动,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让人不安,它们的尾巴像无数缠绕在一起的盲蛇,在鼠群中蜿蜒扭动。
“滚出去!从我的脑子里出去啊!!”霍德凄厉的叫喊着
他将匕首插进自己的颅骨,随手捡起一块碎石,把它像钉子一样往自己脑袋里面敲
自然,红与白的混合物便顺着伤口流出
虽然自己快把自己给杀死了,但好歹眼珠是翻回来了
可他一睁眼,只看到身前有一双腿,还有前面熊熊燃烧的嵌合体
“哈…”
咔!
霍德只听到一声头皮发麻的响动,然后自己的口中便是难以消化的疼痛
他先是感到一阵冰冷,后来浓浓的铁锈味从喉头冒出,他才发觉那是钢铁与牙齿碰撞才有的动静
派克将双刃剑捅进了霍德的嘴里,慢慢将他的头抬到自己的目镜之前
派克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下去通知一下切瑞,我赢了。”
砰!!
那声枪响源自派克身后,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
“真的吗?派克先生,那你不妨猜猜…”男人嗤笑着缓步而来,他手中冒着青烟的左轮垂下
“我是谁?”
切瑞慢慢走来,将霍德的脑袋从剑上摘下,顺便将他那半死不活的友人放到一边
“妈的……没可能的啊…你明明…”
“啊,是的,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对吗?”
“明明附近没有任何供你复活的东西…”
“呵呵,总会有人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而他们便要的是你”
他指了指房子里的一群人,他们站在窗口,高傲的注视着这里
可以想到,切瑞从他们之中的一个家伙身体里面破体而出,然后神色自在的看着派克与下方厮杀,直到最后才轮到自己闲庭信步的过去收割硕果
奥威尔.切瑞,才是真正的赢家。
“呵…”派克挥起剑刃,而切瑞泰然自若的往后躲避着,甚至也不打算正眼瞧一眼派克
“他变强了??不对!是老子慢了!为什么了?!”
派克胸前的伤口流出黑血,身体里便有东西在里面钻行
咳咳咳!!
他疯狂咳嗽着,气管里夹杂着器官碎片和浓稠的,由痰与血混合的粘稠物被一起咳出
子弹穿过胸骨,在胸腔里旋转,巨大的空腔效应把肺部搅得一塌糊涂!
“啊…年轻人,你挡到我的路了”
砰!那是第二声枪响。
派克再也无法支撑,跪在地上,捂住流血的腹部,咳嗽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从面具下响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派克硬撑着说出这句话
“再等等。”他等待着一些事情的发生,同时对着那群人比划着什么
他们折返回房间去,不再观察。
几秒,还是几分钟?派克曾数次硬撑着挥剑,可却被切瑞轻松给按回去
“你踏马不杀别玩!”
“嘘…听到了吗?”切瑞示意派克闭嘴,自己侧耳倾听着什么声音
“祂的脉搏逐渐变得虚弱了”
“什么…勾巴?”
“那海潮与黄昏之母,高贵而清冷的月亮,最终也要安息了。”
他微笑着看向派克,欣喜若狂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我杀死了月亮。”
于是,天亮了。
天上的残月不知为何变成了圆月,散发清亮浅绿的耀眼光辉
那不是什么自然奇迹……那是…雕塑者腐化的画作!
切瑞利用月亮投射了腐化的力量!于是雕塑者的腐化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
就连与虚空连接微弱的骸骨护符也能迫出巨大的力量!
派克眉头紧锁,疼痛变得越发强了,伤口……
爬出一条眼瞳苍白的银色细蛇…
一条…两条…就像是出巢的海龟幼崽,接连不断,它们咬破皮肤,顺着衣服的袖口爬出
“我赢了”切瑞微笑着说道
他以无法看清的速度剖开了派克的胸口,粗暴野蛮的撕扯那啃食器官的小蛇,将它们扔在地上,任由他们惊恐的爬向四周
“哈哈…”不知为何,派克居然还能说话,那千疮百孔的肺一胀一缩,从里面滴答不出什么血液了
因为他的心脏也跟着被小蛇咬食破损,他现在彻彻底底的被掏空了,几乎不再剩下什么。
他嘴唇颤抖着微动
“切瑞啊…我有话对你说”
高高在上的男人便只站在原地,冷漠又傲慢的聆听派克的言语
“没嘛的东西”
“啧”
轰!!
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红与黑的灰尘弥漫开来
派克依稀记得…那叫什么来着?
可爱星星飞天撞?跟这差不多吧。
而有什么东西站在了自己前面,反正那绝不可能是人类,更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恶魔。
腿部肌肉夸张,尾巴奇长,末端闪着金属的光泽,反关节下面是甲壳包裹的足肢
头上尖尖的,好像是……犄角?
身后好像是翅膀一类的东西,她手上拿着……
妈的!鱼叉枪?!
派克惊得险些爬起来,不亚于回光返照。
“你们想干什么?!”有着暴怒的声音从瑟芙妮娅的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