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殿整体是银白色调,晶莹剔透却并不透明。
宫殿的周围围绕着一层青色的光晕,没有希予的允许,无人可以进入其中。
但现在,谢逢就在里面。
希予将手中的水递给祂,仙古众生,共有十二万九千,祂每一个都是认识的,谢逢也不例外。
这孩子是星索以“战”为核心创造的生灵,祂的权柄就是“战斗”。
但这只是祂的外部力量,内里却是由自己去生长的。
所以仙古最强战力之下,是一颗清透柔软的心,这是星索对谢逢的形容。
希予是不太明白这种形容的,但祂知道星索这是夸奖的意思。
而在她的想法中,星索夸奖=好孩子=值得鼓励。
谢逢双手接过水杯,眼神里藏着受宠若惊,耳朵都悄悄红了。
此时的祂在如顾回的眼中就是一只眼睛亮晶晶的大狗。
“哇,没眼看啊。”玄允无情吐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行之呢?不是他的梦境吗?怎么都没看到他?”
“梦境也未必要以梦主为主体。”谢逢虽然这么说了,但总觉得似乎有哪里很奇怪。
只是在梦中,他们只能看到梦主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自然也无从深究。
谢逢并没有在希予宫中久留,因为在确定祂并没有因为时空乱流而受伤后,希予就礼貌(大概吧)地将人送走了。
谢逢回了妖魔天,而如顾回则是回到了东极壁垒。
“主上。”青木和青风是知道希予的真实身份的,所以祂们不会称呼祂为“母神”。
希予点点头,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法则已生,吾将于万年后,于天壤处镇压乱流,在此期间,尔等需镇守四方。”
青风仅有一爪,稳稳抓着青木的枝干,细长的脖颈弯下来,向希予俯首:“谨遵主上之令。”
其余三处壁垒的守护者也传来了回音,希予这才返回了自己的宫殿。
天壤处的异常很快就被察觉,希予也没什么遮掩的意思,直言自己是来稳固星域,平复乱流的。
也是因此,祂被当做了星索,没有人知道天外天有三神各司其职,只以为创世神独居其中。
希予也不在意这个(主要是不在意这些生灵),于是误会就此产生。
希予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祂们身上,而是继续游走于元世界的边际。
祂用造化将被时空乱流磨损的世界壁垒一一修复加固,将唯一的缺口留在了天壤处。
这个过程漫长且枯燥,但总算有结束的时候。
这一日,希予途经西极壁垒,看到了一对兄弟,正顶着无尽的风雪前行。
西极壁垒,位于无尽冰原之外,想要到达,就要经历刮骨的严寒,而且在这一段路程之中是没有炁的。
谢逢之所以能去,那完全是因为足够强,强闯过去的。
祂当时只是因为感受到那个方向有着很强大的能量波动,想要过去打一架而已。
刚诞生那会儿的谢逢,最喜欢的就是战斗,所以仙古有点本事的生灵,基本都和祂比试过——主要是挨祂的揍。
只是谢逢其人也算是个奇人,很多和祂比试切磋过的都成了祂的好友。
包括了四方的天地镇守。
希予看着这对兄弟已经从走变成了爬。
她不是很理解这种无力,更不懂祂们为何如此艰难还要向前。
井深和星罗相互搀扶,半跪于地,于仿佛没有尽头的大雪中艰难前行。
突然,一片精致的裙角出现在了祂们面前。
“尔何为?”
平静到没有起伏的声音,祂们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完美到无法形容的脸。
其实要说起来,仙古纪元的生灵都是好看的,因为星索本就是以自己为模板创造的统一化形。
而希予作为星域本身的化身,外形甚至比星索更完美,匀称柔美的身体线条和没有瑕疵的脸,让兄弟俩一时失语。
祂们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正是前段时间降临的母神。
兄弟俩虽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但还是恭敬地朝希予叩拜:“参见母神。”
“吾乃希予。”希予朝祂们伸出手,无形的力量将祂们托起,帮助祂们站立。
兄弟俩反应过来,井深躬身:“回禀希予大人,深此次携舍弟来此只为求药,吾爱此前重伤,至今药石无医……”
希予歪了歪头。
井深的权柄是“缘”,而星罗的权柄则是“命”。
祂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西极壁垒到底有什么,所以多半是星罗通过命运线卜算出的破局之法。
西方天脉镇守者雪垚,半人半鹿,尾似狐,头生兔耳,赤瞳雪肤,可医死人,肉白骨。
不过雪垚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于是希予问;“若此番不成?”
“回希予大人,那我们便去东方。”星罗回答。
祂算出的生机就在东西两方,只是东方是无尽的沼泽,比西方的冰原更难通过。
希予也不意外,星罗可以算出雪垚,自然也可以算出青木。
东方地脉镇守者青木,拥有强大的生命力,食其汁液可医百病,得长生。
这兄弟俩倒是坦诚。
那么希予也不介意坦诚一点:“尔等力有未逮,无法通过边缘。”
《重新定义坦诚》
井深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祂们的权柄本就不是力量侧的,所以也做好了过不去的心理准备。
但母神这么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有点扎心了?
而且……没有尝试过,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甘心的。
希予看着祂们,看得出来井深还想继续,于是又道:“强自前行,必受重创。”
井深垂眸,拍了拍星罗的手臂:“子年,你先回,我自己去。”
星罗不赞成地皱眉:“你我同行,至少也有个照应,你要是独自前去,怕是死了都无人知晓。”
井深:……
真是亲弟弟啊。
希予感受着祂们身上的情绪,依然无法理解,不过祂也乐意帮祂们一把。
“垚。”
希予的声音,于雪垚而言就是一种召唤,于是呦呦鹿鸣传来,雪色的身影踏风而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