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天才。
或者说，身体素质好得离谱，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也能完成。
霍蝶衣轻咳了两声：“嗯……还行，一般吧，有些细节没有把握好，到时候我教你，另外，基础知识你也得记下来，总不能对手演的什么角色都不明不白吧。”
萧淮点头，霍蝶衣把几本书递给他。
她说道：“就算我看不了书，这里面的内容我也全都记在脑子里了，你好好记下来，有什么不会的再问我。”
让霍蝶衣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一个上午，萧淮把这几本书全都记下来了。
霍蝶衣才在办公室里休息了几个小时，萧淮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老师，记下来了。”
霍蝶衣问了他几个关于书里面的问题，他不仅全都回答出来了，而且还回答得又准确又好，甚至还有自己的见解。
霍蝶衣眉尾抽了几下，强行做好表情管理，淡声：“挺...挺不错，记性还好。”
她想起了萧淮之前对她说的。
「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学生」
这到底有多谦虚啊！！
他们正在前往舞台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萧淮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蝶衣小姐，你对鸳鸯有什么认知吗？”
霍蝶衣注意到萧淮的用词，他不是在以一个徒弟的身份询问。
霍蝶衣想了片刻：“愿作鸳鸯不羡仙，要说鸳鸯的话，人们不都常常把它与爱情联系在一起吗？”
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们金乐门曾经就编过一部叫做《鸳鸯》的戏，不过后来因为……”
她忽然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后来没有成功演出。”
“能告诉我《鸳鸯》讲的是什么吗？”萧淮轻声问着。
霍蝶衣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到萧淮会对这部没有成功上映的戏感兴趣。
反正一会儿也要教萧淮表演，她也顺便把《鸳鸯》的内容跟他说了：
“虽然我们把那部戏取名为《鸳鸯》，但其实内容和爱情关联不大。”
《鸳鸯》的主演是两位男角，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惺惺相惜，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亦是伙伴。
两人各奔东西，为了完成梦想拼命努力，然而他们却爱上了同一位女子。
后来的故事只是俗套的三角恋，结局并不美好。
因为他们其中一人为了女子而殉情。
另外活下去的那位才意识到失去挚友，犹如断臂般难受，最终也没有与那女子在一起。
当初这台戏在金乐门试演的时候，大家对结局都不太满意。
结局要么美满，要么悲剧，但是这部戏的结尾是开放式结尾。
那位活下来的，只说了一句话就结束了表演。
“好好生活下去吧。”
霍蝶衣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地说道：
“当时金乐门的一些前辈说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连他们都不懂，观众也不一定会懂。但是杨……咳咳，但是我们的主演说一定要加这句话，我们最终也采纳了，只可惜后来这部戏没有成功在观众面前演出，主演因为一些原因暂时离开了金乐门。”
萧淮垂眸很久没有说话。
他明白那句台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南清想要霍澜序看到这部戏，看到那句「好好生活下去吧」。
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告诉霍澜序，他其实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但是来不及了。
他们的世界已经被盯上了。
“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霍蝶衣转头看着萧淮。
萧淮抬头看着前方的戏台，“没什么，只是因为有人邀请我们去看《鸳鸯》这场戏，我有点好奇内容会是什么样的。”
第一日，杨管家问他们要请柬，请柬上写的便是鸳鸯两字。
霍蝶衣听罢，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淮不知道游戏进展到第几天的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贵客才能看到《鸳鸯》的演出。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萧淮有新的打算。
萧淮嘴角勾起弧度：“蝶衣小姐，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戏本吗？”
霍蝶衣眼睫轻颤，点头。
萧淮将一晚上熬夜通宵写的本子拿了出来，他说着：“我已经写完了，今天结束练习后，我念给你听，怎么样？”
霍蝶衣淡笑：“这么快就写出东西了？戏本要求的不是效率，而是质量，我倒要看看你编出了个什么东西。”
“那便拭目以待吧。”
萧淮往台上走去，那里已经站着一些金乐门的戏子了。
霍蝶衣抬头看着舞台，她已经很久没有组织过金乐门的人去表演任何与京剧有关的了。
这一晃，就是六年。
尽管她如今只能看到戏子们和舞台的轮廓，可当她站在观众席，脑海里的音乐声和观众们的欢呼声仍然历历在目。
尤其是杨南清。
她垂眸，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没有忘掉他。
“今日，就让我们金乐门的老前辈教你第一课。”
她昂首缓缓走向台上。
……
汗水从额间流过鼻尖，坠入地面，光随着萧淮的训练有了形状与轨迹。
光与影的交织，汗水与努力的付出。
一直到快晚上八点，他们才结束训练。
中途休息的时候，萧淮有好几次直接眯着眼睛睡着了。
金乐门的前辈们都有些不忍心把萧淮喊起来。
但是规定的休息时间一到，萧淮就会醒来，不用别人喊他，他也醒了。
霍蝶衣看向萧淮，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决心。
不知不觉，她还真的开始有些好奇萧淮会写出什么样的东西了。
练习结束，其他人都散了，她单独与萧淮留在了舞台上。
萧淮坐在舞台边缘处，低着头，手上拿着那个本子。
不过他最终只是看了几眼，就把本子收了起来。
他写了一晚上，是为了整理好所有的故事情节，既然已经写下来，那便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这个故事一开始你或许会不爱听，后面的故事你可能会有些不理解，但是也许……你会喜欢。”
当天，萧淮把戏本的内容和霍蝶衣讲了一遍。
和萧淮说的一样，她一开始的确有些不高兴，但是后来她的表情从生气，转变为了难受，不知所措，到最后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