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天爷诶,”
于小钱打了先头,罗婶儿和梁姨就更忍不住了。
俩人也学着于小钱先嘬了口汤儿,立时惊讶地张大嘴——
后话没来及说呢,先把肥美多汁的蚝肉送进去。
她们感受着浓重又丰富的蒜蓉香气,等吞下去以后才来得及说:“咋,咋一点儿腥味儿吃不出来?”
“我从前做过这玩意儿,用葱姜水煮的嘞,咽都咽不下去... ...姚老板啊,要是做这么好吃,这一网兜儿我都能吃下啊!”
“凤霞说的没错儿,这料儿是绝了。”
“吃着比闻着香好几倍... ...配上这个,咱荒地里拔点儿野草都能配饭吃。”
姚海棠并不意外,见三人品尝过后那眼神狼哇地盯着烤炉上剩下的看,笑得愈发荡漾,顺便虚心请教:“定价呢?”
“想让你们给我个建议。”
“我有点儿拿不准。”
于小钱闻此先举手:“姐,我觉得不能卖太便宜。”
“就凭你这秘制的料儿咋也得贵点儿。”
两位长辈想想却道:“价格是应该稍微贵点儿,但也不能太贵。”
“咱们这儿的生活水平远比不上县城。”
“要是太贵了... ...人吓都吓跑了。”
姚海棠稍加思索,她去外面买过火烧吃。
肉多的是两毛,肉少的是一毛。
姚海棠眨巴眨巴眼儿,妖冶眼眸闪动着幽幽微光。
随后道:“小份的三毛,五个。大份儿的五毛,十个。”
“五毛... ...”
这可真算不得便宜了,想想那生蚝饭店收的价格才多少啊。
俩婶子有些打怵。
姚海棠却淡然笑道:“没事儿,等于姨她们回来以后啊,你们把我说的话记住了。”
“吆喝的时候就按照我跟你们说的话吆喝!”
“我心里差不多有个数儿,能卖出去。放心。”
码头一般情况下只有早市,除了周五到周日的傍晚时分,还会多加一个晚市。
因着许多人周末没工作,消费需求便会提高,所以从周五到周日,这几天的晚集也别样热闹。
而且辛苦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能歇歇。
人们也更愿意在这个时候稍微大方点儿,享受享受,犒劳犒劳自己和家人。
姚海棠想好了,就踩着这个点儿先从今天开始试验。
于招娣和张凤霞推着俩小推车儿到了后门儿以后就吆喝,问姚老板咱装不装货啊。
姚海棠和罗婶儿梁姨也在她们回来之前,把那几网兜儿的生蚝都做好了。
姚海棠洗干净了几个老么大的搪瓷大盆,大家伙儿就秩序井然有序地把生蚝都一个个儿地码好了。
这些妇女同志们平时做的活儿不知道辛苦多少,如今换了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是迅速上手、熟能生巧。
姚海棠越看越满意。
这生蚝摆的贼齐整,而且上面的蒜蓉料儿也一点都没洒。
等到搪瓷盆子都装好了,姚海棠再重新拿盆一盖。
“姨,婶儿们。”
“我现在跟你们交代点儿事儿嗷,一会儿啊你们就分头去东码头跟西码头的集市... ...”
黑天之前,晚霞有一阵儿特鲜艳。
赶着这个时候,温度也稍微降下些了不算太热,大家伙儿该下班的都下班了,该收工的也都收了,人群便络绎不绝地开始往两个码头的晚集上赶。
作为今日九林众多话题之一的中年女工大队,在第一时间就受到了人民群众的关注。
其中有许多白天在码头做活儿的搬运工,眼睁睁地瞅见张凤霞她们一掀开搪瓷盆,露出了里面红红绿绿的蒜蓉浇头,和被半拉蚌壳儿裹着的蚝肉,当时就看愣了!
如张姨所言,作为话题人物本来就自带名气。
一帮子的搬运工直奔着张凤霞她们就过来了——
张凤霞带着于招娣,俩人去了西码头,罗婶儿和梁姨则在距离来福更近的东码头。
其实要是沿着海走也不算太远。
但罗婶儿脚脖子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张凤霞就主动说她带着于招娣走去西边。
“呀,这不是凤霞同志么,你们这... ...这是整的哪出儿啊?”
“还真把蚝子做好了来卖嘞?”
“我们都以为那姚老板是跟张主家儿呛火嘞!”
“提他做个啥,我们现在也是干活儿时间,上着工呢。”
张凤霞亮堂堂的嗓子扯开了就是吆喝,把姚海棠教的话毫无更改地喊一遍:“诶,蒜蓉生蚝嘞,独家秘制!”
“娘们儿家吃了美容养颜,面皮子细粉儿。”
“汉子吃了身体嘎嘎壮实~让你家娘们儿越来越稀罕你喽~”
喊完这两句她记得最清楚的,后面的内容张凤霞就要想想了。
她转悠转悠眼珠子,一拍脑门儿:“中医讲这个药食同源,蚝子这东西可是滋阴补阳啊!”
“不扒瞎,不信你们就去问嘞~”
于招娣面皮子薄,这两句话张凤霞说完她马上下意识地低头看脚。
想着那闺女也真是的,跟凤霞一样,啥话都敢说。
虽然这种露骨的话平时听得也不少吧... ...但于招娣从来只是侧只耳朵听得那个角色。
这... ...这真能行么。
这话招笑儿还行,咋能帮她们卖吃的呢?
“... ...格老子的,真假的?”
“这玩意儿还真有这个作用嘞?”
搬运工其中之一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那搪瓷盆里码的齐整诱人的生蚝。
“别说... ...这香味儿够窜的,你一掀盖儿我就闻到了。”
张凤霞插腰道:“好不好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你看你连着吃几天试试?”
“这真是个好东西,就是咱这儿很少有人能做好。”
“白瞎了!”
“我们这个可不一样,一点儿不腥。不好吃,不要钱!”
“多钱一份儿啊?”
买东西自然是要问价。
于招娣心想凤霞都忙活这半天了,她也不能干看着,迅速答道:“小份儿五个三毛,大份十个五毛。”
“都是个顶个儿的肥!”
“诶妈呀... ...这,这有点儿贵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