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酒肆。
厢房内。
温九天躺在了地板上,盖着被子,一双手放在了后脑勺。
“你,在想什么呢?”王月舞躺在床上,一只手也放在了后脑勺。
“想今晚的一战,南诀的刀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温九天回道。
“那,在你眼里得多厉害才叫厉害?”王月舞笑了笑。
温九天摇头道:“至少也得让我出第二刀吧。哎,算了不想了。也许南诀真正的高手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吧。”
“对了。”王月舞突然扭过头,看着地上的温九天,“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温九天回道。
“等南诀的高手都被你击败之后,你会去干什么?这狂徒酒肆你还要不要?”王月舞看着地上的温九天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回家了。至于这酒肆,雨生魔还想要就给他,他不要就给回那个铁面官。”温九天回道。
“回家?”王月舞轻轻地点头,“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
“若是你愿意,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温九天挑了挑眉,“就是怕你受不了。”
“还没回去过,你怎知道我受不了呢?”王月舞秀眉一皱。
温九天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想了想方才回道:“我还得去找皇帝退婚。”
“退婚?”王月舞还是头一次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心道这家伙的桃花运也太好了吧?总觉得但凡是有美女的地方,就会有他。
心中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的有些吃味。
“南诀皇帝?那应该是个公主吧?”王月舞见温九天没有回答,继续追问道。
“以前她可不是公主,只不过做了公主之后,她的父皇要求退婚,我想退就退吧,只有小爷退他们的婚,怎么能让他们退我的婚?所以我得干几件事,让他们后悔当初的决定。我一路都在想这个事情,还没有想到更有趣的办法。”温九天缓缓说道。
王月舞好奇道:“或许只是南诀皇帝一厢情愿,而那个小公主对你一心一意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记了,她比我还小一岁,我恐怕也早就已经忘记了吧。况且....”温九天嘿嘿一笑,“漂亮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
“你做事从来都这么简单干脆的吗?”王月舞问道。
“哎,这天下太复杂,我只想用我的自己的方式,简简单单。”温九天笑道,“我现在深刻的感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所谓的天下,任何时候都得凭实力说话。”
“我要是可以镇压天下,那么我的话就是法旨,我要是个废物,我的话连个屁都不是的时候,我会夹起尾巴乖乖做个人。但是,我偏偏就是那个可以镇压天下的人。”
王月舞扑哧一笑,还是头一次听一个接近无敌的人吐露心声,有时候想想,还是得这么干脆才行。
温九天笑了笑:“今天折腾到这么晚,你难道不困吗?”
“不困啊。”王月舞摇了摇头,“你在地上睡着,不冷吗?我在床上都觉得冷....”
可好半天,都不见有人回应。
她侧过身子,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郎:“啊?这就睡着了吗?我还想问问你,要不一起睡呢?”
想了想,王月舞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八日后。
南诀洞月湖。
昨夜,洞月湖下了一夜的雨。
如今雨停了,湖水也涨了几分。
湖中央,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子,正站在湖中心。
她闭着眼睛,手里的天下第一刀,善。
昨夜她的刀鸣音一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自从听说有北离的少年入南诀挑战,隔三岔五,她的刀便是如此。
她怎会不知,这是自己的刀,与那人的刀产生的共鸣。
这是渴望一战的意思!
人会说谎,但是刀不会的。
此刻,她在湖中站立,脚底下是一根竹子。
她只需要依靠一根竹子,就可以轻易地在湖心来回游走。
可见她的轻功是何等高绝。
在游荡到岸边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刀仙,当真是有刀仙的兴致。”
这个持刀的绿衣女子循着声音看去。
却见是一位在湖边垂钓的老者。
绿衣女子微微皱眉:“你这老头事儿真多啊....”
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却回荡在整个洞月湖,经久不息。
那老者抬起头,也都看了眼绿衣女子。
剑一扬的锋芒乍起。
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便是泛起了涟漪。
“烟凌霞,好久不见。”老头沉声道,“这么早,准备去哪里?”
穿着绿衣的尹落霞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静静地站在湖中,一动也不动。
“天玄老人,那么大年纪,不在家待着,你来我洞月湖作甚?”
好一会儿,烟凌霞方才缓缓张口。
“只是过来确认一下。”天选老人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长须,朗声道。
“你需要确认什么?”烟凌霞略微有些不耐烦。
“老夫需要确认,你会不会离开洞月湖,去与那个少年一战。”天玄老人沉声道。
“会与不会,你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烟凌霞转过身去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南诀江湖管不了,天下也管不了。”
那老人叹了口气:“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南诀大大小小算得上宗师的至少也去了十余个。
雨生魔未曾出过手,但这次的重点并不是他,而是那个少年。
但凡去的宗师,皆不是那少年的一合之敌,就连万毒宗派去的吸血老鬼,也被吸干了血。
他是唯一一个死掉的高手,虽然他挺该死的。但好歹也是我南诀的高手!”
老人声音略带沙哑,明显很是不甘。
“你是武学泰斗,可我不是。”烟凌霞平静地看着湖面。
“听老朽的劝吧,不要去应战,留在洞月湖,老朽亲自去击败他。”天玄老人叹了口气。
“你去,只怕是有去无回。”烟凌霞冷笑一声,“况且,我烟凌霞摆下擂台多年,你们阻止不了我的。”
“哎,若是那少年是南诀人,老朽无所谓,但他偏偏是北离来的。”老人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佝偻着背,缓缓走在路上,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每一步却又那么的有气势。
回到竹楼,烟凌霞唤来了弟子,对弟子说道。
“你亲自去一趟边城的狂徒酒肆,将那少年的面貌临摹下来。”
“若是美男子,我亲自去,若不是,那他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