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源在看到二皇子的惨状时,脸色阴沉可怖,双手紧握成拳。
柳贵妃站在他身侧暗暗抹泪。
“丞相,如今陛下也护不住我们禹儿了。”柳贵妃小声啜泣。
贺知源眸底有万千情绪涌动,他薄唇紧抿,语气无奈叹息,“娘娘,别哭了。”
柳贵妃哭得更加伤心,“本宫如何能不伤心,你可知皇后已经全然不顾身份脸面,让人端了杏仁糕,说是皇上所赐,不由分说就让人往二皇子嘴里塞。”
“她如此这般横行霸道,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竟一句话都没有。”
“太后是偏心太子的,臣妾知道,可那宸王算什么东西,二皇子好歹在太后面前长大的,她竟一心向着宸王,连二皇子被毒害成这样都不闻不问。”
“丞相……”
贺知源:“别吵醒二皇子,我们出去说话。”
柳贵妃立刻让宫人进来帮忙把贺知源的轮椅推到外面。
“丞相,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你不是说等太子死了,这天下就是禹儿的……”
贺知源目光一厉,压低声音道,“贵妃娘娘,这话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隔墙有耳,你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柳贵妃娇怒,“太子瞧着也不像快死的样子。”
贺知源说,“宸王是嫡长子,太子之位本该是他的,如今却是他的弟弟占了他的位置,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只要有野心的,挑拨挑拨,什么兄弟之情都是没用的。
“娘娘,你什么都不必做,别惹皇上怀疑。”贺知源说,“你也斗不过阮丹阳。”
柳贵妃看了贺知源一眼,微微垂眸。
贺知源是连自己都没发觉,他提起阮皇后的时候,眼底总会迸发前所未有的光亮。
这么多年了,他们针锋相对,所有人都觉得贺知源跟皇后是死对头,连他们当事人都这么认为。
柳贵妃却觉得,贺知源对皇后的关注太多了,该不会因恨生爱吧?
“娘娘,你在想什么?”贺知源皱眉望着柳贵妃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本宫是觉得,这些年你迟迟不除掉皇后,是不是舍不得。”柳贵妃小声嘀咕。
贺知源无奈,“你以为阮丹阳是想杀就能杀的吗?”
他不是没有试过将她除掉,二十二年前就差点让她死了。
可阮丹阳居然能在绝境中生下宸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将那个孩子送走。
当年他是跟皇上联手的,如此这般都没能将阮丹阳彻底扼杀。
更别说这些年她还光明正大组织了一支女军队。
“阮皇后不是想除掉就能除掉的,你在她面前一定要安分守己,别去招惹她。”否则他都保不住她。
柳贵妃委屈极了。
“本宫这些年来不够安分守己吗?见着她都躲着走的。”
贺知源道,“很快就好了。”
“可禹儿他……”柳贵妃心疼不已,今天才止住腹泻,都快没个人形了。
“他受委屈了,皇上会补偿他的。”
贺知源听到二皇子中毒经过,他心里有个大逆不道的猜测。
只怕……那有问题的杏仁糕不是出自阮丹阳的手,而是养心殿的那位。
凭他对阮丹阳的了解,她不会用下毒这样的手段。
而且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二皇子塞下杏仁糕,皇上也不敢给皇后定罪。
不是心虚是什么?
这个皇帝……说他昏聩吧,有时候也挺睿智,至少还知道要削弱世族的力量。
可聪明睿智,似乎跟他也没有关系。
命好,才生来是帝王。
……
翌日,早朝。
符帝压着心底的不情愿,将肃州作为封地给了符今渊。
却又命符今渊只能留在王都城,没有旨意不能去封地。
他担心宸王在封地养私兵。
已经有封地的王爷,是可以有五百的私兵,但他担心符今渊的野心不仅仅说五百私兵。
朝臣没有人反对,就算贺相一党忿忿不平,却在看到贺知源平静的脸色后,将要说出口的反对咽了回去。
“咳咳咳……”太子猛咳出声,脸色苍白地靠在符今渊的身上。
“父皇,儿臣还有本要奏,镇抚司……咳咳咳……”
符帝看着太子几乎站不住的样子,想到可能是他的杏仁糕造成的,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镇抚司既能破案处理案件,又能协助兵马司守卫王都的安危……那就如太子所说的,设立镇抚司。”
符今翊闻言站直身子,马上行礼,“多谢父皇。”
“至于镇抚司指挥使人选……”
“除了宸王,儿臣想不出还有谁更适合当镇抚司的指挥使。”符今翊说。
阮星临:“宸王在雍朝便是镇抚司指挥使,相信比任何人都有经验。”
符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阮星临肯定会推举宸王当镇抚司指挥使的。
林尚书:“镇抚司是皇上的镇抚司,不是太子的。”
“整个镇抚司又不是只有指挥使一人,其他成员组成呢?又不是谁都能进入镇抚司的,对吧。”阮星临含笑说。
“镇抚司各处司长人选,朕已经有人选。”符帝威严地开口。
这是他要集中皇权设立的镇抚司,就算让宸王当指挥使,其他要紧岗位的首领,必须是他的人。
“宸王,朕命你为镇抚司指挥使,官衙设立在皇城北门,你下朝之后,可以去走一走。”
“其他一干事宜,你尽快写个章程,交于朕审阅。”
符今渊拱手,“臣领命。”
他当然知道符帝在打什么主意,给他当指挥使,又安排他的心腹进来,到时候架空他的权力,让他在镇抚司当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指挥使。
只要成立镇抚司,那一切的主动权就不在皇上的手中了。
下朝之后,小太子喜滋滋跟在符今渊的身后。
“哥哥,我也要去镇抚司,你带我去,我给你打个下手。”符今翊兴致勃勃。
符今渊好笑看他一眼,“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能做!”符今翊拍了拍胸膛。